如果她就是讲述我故事的那个佟绍缨……这事儿就太可笑了吧?从头至尾,不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编写这整个故事吗?这故事已经完全跟我曹士越无关了啊!她的回忆留下这本书,这本书教导了她自己,她穿越回去扮演了书作者……
我得出来这么一个结论,立刻要大声宣告。我立刻大吼道:这书一定是胡写的!
陈虞渊望着我:哦?
我吼道:不信你先把书给我看看,我再告诉你哪些是胡写的!
陈虞渊望着我笑得更开心了:哦……
我是真急了:不骗你,我也不会撕了这书!我顶多只是……只是据理力争一下!这事关我的名誉!事关我配不配当你的高外祖父!我肯定要力争一下!
陈虞渊想了想,把书合上,放在我的枕头旁:吊完这袋营养液才可以看。你老人家爱激动,我怕你翻个两页就很激动了——记着,把针头弄掉出来是要剁手的。
我怕他反悔,连忙用自由的手按住这本书,不让他再拿回去。当然,这时也不好大大咧咧当着他面就开始拜读。
我按着书册,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赶忙开口问了我的玄外孙:这书上写到我爸爸的副官是谁了吗?江苏督军曹钰麾下,任营务处长的那个人……
陈虞渊道:副官?哦,写了的。说你生性残暴,因为一言不合,亲手打死过你爸爸一个副官。
开了七枪呢,敢情都打烂了。是不是营务处长这个级别,没有提到,我可就不晓得了。
第95章 蝴蝶飞过了错误的海洋
五、
我到穿越到未来的第三天,方才能够下床走动片时。稍微动得多些,就觉得筋骨酸软、疲惫不堪。
到此时我也不觉得饿,也不能觉得干渴,身体像撕碎了又重新缝补起来的一个假货,用当用得,不怎么趁手,始终比不上原来的听使唤。
在这三天之中,我那玄外孙陈虞渊一直试图弄清楚我是怎么穿越来的,每天都费很大的力气,要套我的话。
如果他的桌子上,没有嵌着一张画了张文笙的彩画,可能我早就跟他竹筒里倒豆,有啥说啥了。毕竟我也很想弄清楚自己这趟从一个盒子到另一个盒子的旅程,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算是个头哇?
所以一有机会,我就问他那个画,我问他这画儿上都是谁跟谁啊?
这个画?陈虞渊把那个水晶画从底座上摘下来递给我,这些是我的学生。我其实是个老师。
我:……哦,老师啊。
陈虞渊颇得意:太老爷,不管到底是谁给你弄穿越的,你一定是因为接触时空定位器才穿越的对吧。我和我学生的这个团队,就是专门研发新一代时空定位器的。
我给他一龇牙:你们弄得好不准啊,我可没想穿到你这儿来。我来之前,跟宋太祖赵匡胤刚打过照面,时空定位器本来应该把我送回民国三年。
陈虞渊道:你最后接近的定位器校正参数是多少?
他说的是拧开以后中心位置那串数字,我一直记得沈蔚仁教给我的话。可是……我嘀咕道:那个……啊……我没看。
陈虞渊坐在我对面,摊开双手,丢给我一个苦笑:你啥都没看还说毛?新型的定位器是很精准的,只是还在实验阶段,暂时没有原型机。等实验成功了,我送你一个,你拿着就能回去,该回哪天回哪天。
我:哇,这个东西我听说很珍贵的,你能随便送?
陈虞渊道:若按规章制度当然不能。不过,把你曹士越这种改变过历史的人留在这里,时空流的完整性一定会被破坏掉,时间矩阵的能量场又要发生变化……规章制度是几个人定的,世界的历史,是一环扣一环、由无数人组成的。一只蝴蝶飞过了错误的海洋,就可能掀起飓风。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知道。
“时间矩阵”……我脱口而出:“时间矩阵”是那个太阳!
听闻我这句话,陈虞渊挑高了眉头。他这人虽然满头白发,眉毛却是浓黑颜色,浓眉大眼的看上去非常精神。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透过无框眼镜,也是闪着坚定、锐利的光。
我与他对视了一眼,被他的目光所慑,心里头想着:难怪张文笙对他念念不忘。
他则是盯着我,对我说道:真有意思,你把它叫“太阳”……
我说:它难道不是所有穿越者的太阳吗?
陈虞渊望住我的眼睛,微微一笑:它确实是个纯能量体,一个能量四溢的错乱的虫洞。真有意思啊,你一个一百多年前来的古人,跟我团队有个学生一样,把它叫做“太阳”……我没别的意思,感觉有些浪漫,毕竟他是在你去世很久后才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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