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你却还会受到伤害?是因为伤口还没好吗?”巨剑终于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面对面的的双方才会伤害到对方,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这样。
“不,无论他在与不在这里,他都没伤害到我,而是……我在伤害他。”
“我不明白。”
巨剑已经有九分像是一个人了,不过他的外形还有些棱角,而身体的颜色也一直都是银白色。不过这倒也很符合他的本质,他那个未被染色的灵魂……
“想要明白,你先要告诉我,你觉得我是什么?”
“你?”巨剑疑惑的看着艾维斯,“你是人类。”
“还有呢?”
“你是我喜欢的人。”
艾维斯怔了一下,他都已经忘了,这把剑还曾经对他这么表白过,不过当然这次他依旧没把此喜欢当做彼喜欢:“谢谢你的喜欢,那么,还有呢?”
“你是让我很舒服的人,并且看到你难过,我也会不舒服。”
“虽然听到这么多夸奖的话确实让我很高兴,但是,很显然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些困难。”艾维斯无奈的叹了一声,“不过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了,我确实是那样一个人。”
“那样一个人?”
“幸运的人,而且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幸运的普通人。”
“?”
“你在我身边很舒服,并不是因为我是个怎么样的人,而是因为你的身体里有我的血。并且在为你铸造身体的时候,巴泽尔使用了恶魔的秘术。那种亲近源自于一种科因在灵魂中的天性。简单的说,你不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喜欢的,而是因为注定才喜欢的。”
“那样不依然是喜欢吗?”
“对呀,依然是喜欢。但这也代表,如果换了一个其他人,你也依然会喜欢他。”
巨剑眨眼,完全……没听明白。
“所以这就是我的幸运,让你喜欢的是我,不是其他人。”艾维斯苦笑,“但你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巴泽尔吗?”
“是呀。”艾维斯点头,“其实,我只是一个平反的圣骑士而已,不过刚好那个时候轮到我值守,而那位魔王陛下又刚好觉得无聊而已。和我一样的人,在我那个时代有很多很多,在我之前也有很多很多,在我之后,更是会有这无限多。”
“这个和你难过有关系吗?”
“那么用更简单的比喻来说明吧。你是一把独一无二的宝剑,但至今还没有剑鞘。因为你不喜欢被束缚住,也因为现在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你收敛起你的锋锐。不过,如果只是要暂时把你藏起来却不是不可能,用皮革、用金属,终归是能够为你造一个鞘。但无论这个鞘看起来是多么的华丽,和你是多么的贴合,但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这不过是个平凡的普通货而已,它是配不上你的。”
“你的意思是……你是剑鞘,而巴泽尔就是宝剑?”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从很早很早之前开始。”艾维斯点头,“我是没法永远藏住那把宝剑的锋芒的,但这把宝剑无法被摧毁,而一旦他出鞘,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就是灾难。所以,我努力的把他出鞘的时间拖后,努力的……想要找到下一个刀鞘,但是我……”
那是巨剑第三次看到艾维斯流泪,第一次是在他对巴泽尔举剑相向的时候,第二次是他们在床上,第三次,就是现在。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永久的鞘吗?而且,那最终依旧是你自己。”这次巨剑觉得自己并没有理解正确,巴泽尔那天的意思就是这个。
“……”艾维斯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到底是默认还是反对?巨剑终其一生,都没弄明白。
而实际上,身为一个人类的正义感与不知不觉中对巴泽尔产生的爱情,就像是两根细而韧的琴弦,同时勒紧他的灵魂,又向着不同的方向拉扯。
漫长的岁月之后,只用血流不止,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灵魂了。
其实陷入对立种族,或者对立国家、家族之类感情的人类大多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艾维斯的情况绝对比其他的同类情况更严重而已。
而艾维斯对谁都没有说的是,他最早的时候努力获得巴泽尔的信任,实际上是想要找方法杀掉他的——因为这个恶魔笨笨的,而且以他充满好奇心的手段,用软方法比硬手段绝对更容易达到目的——不过,巴泽尔的强大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可以说他已经是不灭的了。
另外,艾维斯也爱上了这个强大却有着赤子之心的恶魔。因为,这家伙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他不过给了他一份虚假的信任,可是他回报给他的,是无伪的笑容,与全心的信任,特别是当他本身是这样一个强大存在的情况下,他的这种信任,也就更加的让人感觉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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