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到离婚,她又会犹豫。
常在家里又闹了一场后,常悦拉着赵文英劝道:“妈,要是你真过不了心里的坎,就离婚吧。”
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赵文英红着眼眶半晌没说话,后来才开口道:“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爸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
“离婚,我辛苦赚来的一切便宜那个狐狸精吗?”
常乐手上端了杯水闭了闭眼。
连续的争吵,赵文英见人就竖起满身刺的行为将她原本受害者的身份,在方红梅他们眼中反转而变成是她无理取闹才惹得家宅不宁。
有了方红梅支持的常兴甚至反而有些理直气壮起来。
八月末,常乐过几天要开学了。
时至傍晚,偌大的小区里隐隐都是饭菜香,常乐家里却是空荡荡的,前两天,常兴留下一句“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就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方红梅回了阳泽。
方红梅临走前还让常乐劝劝赵文英。
常乐就在小区的长凳上坐着,看着阳光渐渐变得昏黄,看着赵文英迎着夕阳从朝他走来。
“妈,我有话跟你说。”
常乐觉得够了,何必为了别人得错误来惩罚自己,如今看起来,痛苦的人反倒是只有赵文英一个人了。
将自己的身体问题如数跟赵文英说了,常乐自己都忍不住红了眼,“我总想啊,奶奶这么重男轻女,这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你呢。”
“生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爸又是耳根软的,到时候给我弄个小妈,你不得哭啊。”
“去年的时候,我偷偷听到奶奶说爸跟着那些什么老板外头花钱找乐子,我不敢跟你说呢,就怕你一气之下就跟爸离婚了。”
“总觉得难得糊涂嘛,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不过,我现在知道错了,妈,都是我的错,我宁愿你们离婚了,也不想看你过的不开心。”
“都是我的错。”
赵文英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流泪道歉的儿子,一时间跟着泪流满面。
再顾不得别的,今天是晚了,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常乐又上了一回医院,上上下下检查了一回。
因为这个事儿,赵文英原本暴躁的情绪似乎缓和下来,反倒是各处打听起这种病能不能治。
常兴没打电话给赵文英,而赵文英也似乎忘记了常兴。
这件事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拖着,常兴也没有回柳阳,赵文英也没回阳泽,直到常乐大二第一学期放假,新年将始。
赵文英回老家前,拉着一儿一女一起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很平静的说:“我打算跟你们爸爸离婚。”
这话一说出来,桌面上便静了一静,常乐也轻声“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有些遗憾,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过了一会,常悦面上有些难过,却还是笑着说:“恩。”
这事儿赵文英没在过年的时候说,在家时态度很平静,方红梅,常兴他们还当她是接受了。
常兴又开始伏低做小讨好赵文英,而方红梅还试探地问赵文英要不要把孩子接回来。
赵文英似笑非笑地回了句:“随你们。”
等过完年,赵文英拿了离婚协议书出来,他们这才开始着急了,出动全家开始劝说,毕竟吵架归吵架,即便打架,家里却真没人想让他们离婚的。
方红梅甚至还开始装病,“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常兴从开始的劝,到骂,最后沉默。
这事儿又拖拖拉拉地拖了很久,见真劝不动了,后来又变成的财产分割的问题。
直到常乐读了大三,才终于办妥了。
工厂归常兴,公司归赵文英,阳泽的房子两人一人一套,基本财产赵文英占三分之二,这还是最后赵文英实在是懒得纠缠了的结果。
常乐跟常悦都成年了,倒好,也就不用纠结谁跟谁了。
贺明远考上了Z大,Z省最好的学校,跟在大学城的贺明志不一样,Z大跟常乐所读的美院一般,在寸土寸金的柳阳市中心地区,坐公交才几站距离。
这倒是越发方便了贺明远来找他。
贺明远熟门熟路地拎着饮料零食进了常乐的寝室。
屋里几个人一见进来的人,立马跟见着自家亲室友似的热情的打招呼。
“帅哥,又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了?”
“常乐在厕所,你坐会儿。”
显然已经混熟了。
今年夏天特别热,常乐外头转了一圈回来,就出了一身的汗,拿了衣服去厕所换,出来看到贺明远坐在他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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