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唐家的事情一直有所理解。因此内心时常有这种惶恐,惊惧与随时有可能冒出来的唐谦会带走唐唐。
偶尔他会后悔,为何当初会任由父亲答应给唐唐取名为唐,从母姓。
这五个月,接近半年,若不是唐谦早在去年就出现在他跟前,让他有所准备,恐怕他会疯掉。
他不是没想过要将唐唐藏好,在知道有可能失去他的时候。然而如何能够从唐家的手里隐匿一个活人呢?
即使是他贺雁齐,也没这种自信。
这么想着,贺雁齐的笑容多了几分苍凉的味道,虽然淡的很,却让陆昭有些心惊。
他和贺雁齐算是自幼相熟,虽然两个人各自的行事作风相差甚远,却彼此相知甚深。
在此之前,贺雁齐可从没露出过无能为力的表情。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最后是贺雁齐先开了口。
陆昭撅嘴,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做这样的动作似乎并没什么不好意思,反而颇为自得其乐,扮嫩也成了爱好:“还不是为了游家的事。”
听到这个,贺雁齐皱起眉,他对游家一贯没什么好感,哪怕是看在唐唐和孟承晋相熟的面子上——这只会让他更为厌恶游家。
“他们又怎么了?“
“过几天我和你一起去一趟K城,游家似乎在那有些动作。”陆昭趴上贺雁齐的肩膀,从他手里抽出钢笔在旁边的A4纸上画了几笔:“对K城,你比我熟的多对吧。”
毕竟因为唐离那个被贺雁齐放到心尖子上的人,贺雁齐可没少在K城下心思。对于朋友兼兄弟摸的透透的陆昭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八分笃定。
“我可不是陆家的人。”对于陆昭充分利用资源的行为,贺雁齐不满的道。
“你身上不还有陆家的血么~~“
对于这样的说辞,贺雁齐反而更为厌恶,这不可避免的让他想起另一件事情。
唐唐身上,也留着唐家的血。
明明是他们贺家的孩子,却要去履行唐家的职责。
“他们在K城有什么好活动的?”贺雁齐收拾起自己的心思,漫不经心的问,他记得这几年游家还算得上是比较安分,看样子那个少当家的行事作风是偏向稳健的,这让他和陆昭省了不少的心。
“洗白啊阿雁!”陆昭一拍贺雁齐的老板椅椅背,把他转向自己:“先到先得,他们现在才感受到政府的压力想要洗白,已经晚了,举步维艰,为了避免沉船,自然要寻求突破。”
“那和K城有什么关系?”毕竟那里算是政治中心,无论在地方的黑势力怎么嚣张,伸手到K城,简直无异于自寻死路。
似乎早就料到贺雁齐会这么问,陆昭露出自得的笑出来,他已经不再年轻,三十多岁接近不惑,笑的时候眼睛眯在一起,还有小小的鱼尾纹,却显得十分温和,就像是个英俊而温柔的雅痞,而让人绝对联想不到黑帮老大的身份:“说到这个阿雁你该有些兴趣才对。”
“和他合作的人,叫文飞。”陆昭装模作样的叹息:”哎,这些人可真有冲劲,如今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哪。”
对于这人的后半句,贺雁齐全当放屁,全面的话却入了耳,停下手中的动作,贺雁齐无意识的摸摸下巴,文飞。
他一直想看看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
本来在唐唐高中的时候被绑架他就该处理了这个青年,随便有什么手法,甚至不用他亲自动手。
但是唐唐偶尔晚上会做噩梦,噩梦里出现过的名字,就有文飞。
如果不是大多数情况下唐离是一边抓紧他一边喊着他的名字,贺雁齐保不齐自己会不会由于嫉妒心的啃噬就发疯。然而等到他缓下行动调查了一番这个文氏的私生子,却发现他明明和唐毫无交集。
总不会是一见钟情吧。贺雁齐对此嗤之以鼻,然而唐唐对这个人的在意他都看在眼里,因此他一直等着,想要等到唐唐自己告诉他,等一个合理的结局。
没想到还没等到,唐唐反而没了。
“他们干了什么?”
“你猜。”陆昭似乎被自己隐瞒的事实娱乐到,颇失风度的憋着脸,乐不可支,却又努力不笑出来,连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一般。
贺雁齐厌恶的推开他,他真的觉得和陆昭在一起会降低自己的格调。
“K城去么?”
“……”在陆昭平静又专注的眼神里,贺雁齐点了头。
他一直不敢去这个地方,大概是讳疾忌医,简直就像是昭示着他的无能为力一般。
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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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