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兴的那条街是邺都最繁华的一条了。属当地最有名的做生意做出门路的街,又有个迷信的说法和不成文的规定,说是这条街被当年赫赫有名的哪哪位状元走过,是条具福泽的路,真正有才华的赶考学子走了这条道,这年高中榜眼的人就是他了,因此,也就有了“状元路”这样的称号。
“不知众兄怎么想?”向诸放下筷子,将放进口中的肉片细嚼慢咽。天已黑黑,外面都掌灯了,他因侧着脸光线凝聚成了暗淡的阴影,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看着会让人觉得另有深意。
他身边的林俅安也替自己倒了杯酒,扇子被他拿在手中,二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其实同周醇良和贺文博他们一起来的,不泛世家子弟,倒是不容易煽动。像将军之子宋十七剑眉星目,正是骄傲轻狂的时候,未必将人放在眼中。
“笑话,本少爷从不屈于人下,让我为你做事,在等江山换代也轮不到你!”他狂言一出,惊的在座的一些人面色惊惶,像是看疯子般,心中不由叹,若非离了朝堂千般万般的远,任他说这种话早被打死了。
向诸眉也没皱,知道宋十七本就心高气傲是不肯轻易答应的,虽说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底细,但并未有过深交,也听说他一直混在军营中,想深交也难把人找出来。
不过想到他年轻,气焰得慢慢压着才行,想着又将目光投向默默喝酒的周醇良,就算他拿不到他想拿的东西,把人拉拢过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周少爷呢?考虑的如何?”他直接挑破与周醇良的沉默,对面那狭长的眼睛与他对视,其中幽邃如深渊的目光令向诸忍不住正襟危坐,面色不像先前的那般轻松。
饭桌上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各分一派的人纷纷看向沉默寡言已久的男子等着他如何回应向诸的步步紧逼。
谁知,就在时间默默流逝有人坐不住的时候,周醇良放下小巧的瓷酒杯,他似不懂其他人在等他答案耐不住的感受,极其平淡的说:“好。”
“醇良……”
“喂,周醇良你……”
他话音刚落,比宋十七还要有冲击力般激起众人心里的千层浪。贺文博与宋十七连同出声惊唤他,不晓得他怎么突然答应了下来。
先前向诸与他们是很不合的,光是在其他人面前面子上都给双方一个好梯子,岂不知对方几斤几两,可现在他答应了向诸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料之外的听到周醇良的同意,向诸和林俅安一时不敢轻易相信,只盯着他看面色如常,那副不温不火的沉稳样子毫无怪异。
“你是当真的?!周醇良,你莫突然……”变卦。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周醇良神情淡淡的回视他:“你说的可是玩笑?”
“当然不是!”向诸不知怎的胸中气血翻涌便一掌拍上了桌子。“之前你百般不愿同我为伍,为何突然应下?”他也是好奇,桌子一拍发出的声响令他头脑立马清醒,他站着眼神锐利的盯着周醇良。
哪有什么玩笑可说,当他有心思谈笑?周醇良也不是什么善人,只是钓足了别人的胃口,整的他们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闹腾了一会儿,回报了向诸等人非得请他来酒楼谈事,不能立马回去的不满而已。
可当很久以后,向诸等人与他打熟了关系才知他是个锱铢必报的人,看着不过深明大义、心胸广大的一个人,哪晓得他是一笔账慢慢记着慢慢算的人?不急不慢的,整死人。
“我答应不过是你需要,东西我还不能给你,这也不过是交易,你我清楚,只是一时而已。”他的话说的向诸眉头一挑,但话却属实,没人说其中有错。
他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的,逼到向诸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他保全所有,至于其后的也就走一步算一步。
他虽然不是这群人之首,但各为一派的人都有向他看齐的意思,周醇良早想过不当头头,现下答应向诸入他家门下,也是好事。
“既然你答应了我们也无话说……”贺文博在他们一圈人的诡怪气氛中沉思了许久,只当半通半想不通周醇良的意思中开口告诉自己的想法,座上的都是往大好前程奔去的,周醇良无意向金碧辉煌的朝堂上的高处飞,自然也管不了其他人。“向少爷若愿意,我贺文博与其他各位也不会一边旁观,当助你一臂之力,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他字字正义,面带笑容,分外博人好感,如果不是先前同周醇良一样怎样都不肯与他们同伙,怕是以为这是多么好的一位,看着与自己半斤八两的假面人,林俅安嘴角抽动,他冷笑:“只怕你双手撑到一半便折断下来,凡事别太自信的好!”
若在平日遇到林俅安这样的贱嘴皮子贺文博这个假狐狸肯定是会跟他好好说一场的,不过现在不同了,为了他自己说的平步青云,还是谦让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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