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醇良这种情况,他是端着明白装糊涂,没办法,他又不是原来的秦桑,没得小孩子的感情,自己性格又完全不一样,时冷时淡的,这样明显的变化小孩子迟早会明白的。
他不可能去跟一个小孩儿谈恋爱,这都是在他心中标了胡闹记号的事儿。结婚、嫁人,恩,他是没想过的,跟一个小男孩谈感情,摇头,那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就算他不歧视同性恋,更何况这世界里满是男男的一对在他们眼中是最正常不过的,秦桑认为自己接不接受都需要很长时间,若要是能让姓周的小孩儿能移情别恋……
秦桑摸摸鼻梁微扯出弧线笑笑,推开了秦辇拼命要凑过来看的头,脚下了凉床穿好鞋子起身要进屋去。
“诶,桑儿你干嘛去!回来!”
秦辇不满意的嚷嚷:“回来呀你,多坐会儿让我瞧瞧人家给你啥啊?我偷偷瞄一眼也成啊……”
你想得美……秦桑恍若未闻般不理他,本想着把东西扔给秦辇让他给换回去,最终想了想还是自己当面而跟人家说清楚的好。
天黑黑的,从澡房里出来的时候他把盘在头上为防水打湿的头发放下,要回到自己的房里还需要走过一条道经过秦申跟南珉的房间。从外面看窗子上因烛光燃起而投影的两个人影,他眼光一闪就往前走,什么也没想。
等快走到他们房门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里面的声音隐隐约约提起了自己,秦桑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你今日没见那孩子,整人都换了个模样似的,乖巧的不像话,我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咱家三儿了。”
秦桑瞬时怔愣,白瓷的面庞正对着浮云后的皎月。
里头的人坐起来,有丝责备的意味:“胡说什么,他身子本不好,那日老二没照看好他摔了一跤,应是长了记性不再胡闹,这是好事。孩子总是孩子,自家的儿又怎地不认识!”
秦申怨着南珉,心中虽然跟他一样有点儿那样的想法,但毕竟护仔的心思强,往日秦桑并不那么乖巧的叫人,如今左一口爹爹右一口爹爹叫的他心花怒放,对秦桑的宠爱更加加深了。
南珉被自己夫郎瞪了一眼,有分委屈却心思却也倔,脑海一转想到孩子极其乖巧听话的模样又不禁心疼,叹息道:“日子过得可快,好久以前他才那么小,如今都长了这么多,几年后要嫁人我一点也舍不得……”
秦桑站在窗户下狠狠抽了一下眼角。
最后,秦申跟南珉聊了几句关于村里个别人家的事,又提了下周家才吹灭了蜡烛睡去。夜已深,秦桑的脸从黑暗中露出淡如湖水默默的穿过小道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清晨,树上鸟儿鸣叫,天气明媚满满曦辉。秦桑一晚上未熟睡过去,一些心思在心中复杂翻涌整夜下来一层青色覆盖在眼下,他睡眼惺忪的坐在床沿,门外起了一大早的南珉在交代事给他。
“我同你爹爹去隔壁村的张家收契去了,早饭在前厅你洗洗出来吃吧,今日学堂没得课就去山上看看苗圃,若是爹爹和阿爹晚归了你就先把饭做好与哥哥们先吃了。记得好好看家,待回来的路上给你们带零嘴吃……”
对于这种半叮嘱半诱哄的大人常用的手段秦桑无奈的又躺在了床上,抹了把脸打起精神回话:“晓得了阿爹,你去吧,我会和哥哥好好看家的。”
南珉站在门外满意的点点头,又说了句让他好好吃早饭才提着步子往院子外走了。
脚步声消失后,秦桑从床上又快快坐起,今日家中好似颇忙,稍微服侍的人都去外边帮工了,他只有自己去井里打盆清凉的水洗漱。
等把前厅里南珉给他留的早饭吃了后,秦桑开始想着下面的安排。他是有些耳闻他那爹爹生意范围的,家中有良田自己用的有十二亩,剩余的则租给其他家。那十二亩用来开垦种菜,种稻谷等,有了收成就安排工人推着板车去集市上卖,稻谷则打成白白的米粒用麻布袋装好送到城里或者其他大户人家、米店卖去。
一年四季,春秋丰收,忙的事情很多,工人的钱也是按当月的量仔细结算的,从未出现过拖欠这种事,且秦申的为人正直忠厚,虽说做生意有些手段但也并非特别剥削帮工的,对他的做法都有好感,甚至甘愿签了年契。
秦申有意让秦耿做大,好好管理家业,但秦耿的心思好像比较压在仕途上面。秦桑蹙蹙眉,至于秦辇,这个二哥虽然贪玩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倒是能吃苦,不懒,脑子虽不是特别聪颖但也不笨,至于自己……他还真没想过去要秦申的家产。
他留了张纸条给秦辇,让他守家。秦耿近日是不得闲的,虽说他大半心思在仕途上,但也跟着秦申一起算账,而秦申不知跟周夫子说了些什么,总会被他抓去好好辅导一番也是不得空的,如此平日里就只有他最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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