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仍是老样子,不出挑,认认真真的办差,只是他这次去山东赈灾查案子虽然办好了,却并未得到皇上嘉奖,只口头说了几句,却是因此得罪了太子,至此太子便没对他有个好脸色,请安也总是碰一鼻子灰,为此胤禛倒是毫无怨言,做着自己分内的事物。
胤禩在广东却与年希尧渐渐交好起来,年希尧的确是个人才,办事细心周密,又野心不大,但胤禩却有些忧心他将年希尧推出去,再加上之后的抚远大将军,和来年就要与胤禛成婚的未来四贝勒侧福晋,未来的年贵妃……这一家子如今实在是风光太盛,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这两年来他与胤禛胤禟他们也通书信,但都是例行公事一般的问候与家常,并不涉及公事,一来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几人往来书信都逃不过那位的眼睛。
……也不知道,那位的气消了没有?胤禩有时会握着笔发呆一会儿,再苦笑,自嘲自己如今居然担忧起那位会不会气恼自己了,哎。
去年冬天的时候,京城来的人居然还带来了一黄色袍新衫子,皆是出自胤禛良妃的一针一线,信是有识字的宫人代笔,絮絮叨叨得说了不少弘时的趣事儿,字里行间都能看出良妃如今心境的改变。
良妃在信里提及,年前弘旺生了一场病,康熙怜他自幼失母阿玛又远在千里之外,便让太医院细心照顾,谁知一查才知道弘旺的病是因为阿哥所的内侍嬷嬷们怠慢所至,顿时将一干欺主的奴才杖责一百,还活着的扔了辛者库。
这之后,康熙额外开了恩,让弘旺与大格格也住到了储秀宫的偏殿了,虽然不合规矩,但宫里掌事的主子都没说什么,众人也便默认了。宜妃倒是无所谓,横竖自家老九同胤禩亲近,她也乐得卖这个人情,德妃重规矩虽然不喜,但阿哥所弘旺被下人怠慢的事情她这个同掌凤印的人也难辞其咎,因此也就默许了。
因此这个年,对于良妃来说,可以说是有生以来最和美的节庆了,除却唯一的孩子不在身边这一事。心境好了,病也自然去的快,如今她仍算是禁足中,平日便喜欢陪着三个孩子在储秀宫的院子里玩耍,一边手里做些御寒的衣物,托南下的人一并捎给胤禩。
胤禩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额娘与孩子们都好好的。
经过了这么多,他大概也看出了些东西,老爷子经历了太子与大阿哥的党争之后,学会了若是想要扶植一个人,便会打压那人身边之人的习惯,想来当年的十三是如此;而自己离京之后老爷子的总总,都隐隐透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在里面——若真是如此,自己受些委屈又有什么重要的?
差事办得顺利,如今督粮这一块年希尧已经能独挡一面,本来胤禩已经在打算这回京复旨的日程,这时却传来了齐逢春有了身子的消息,胤禩大喜,行程也便顺延了,这一等,便又是一年。
消息传回京里,最开心的自然是良妃,虽说儿子又要等许久才能见到,但却有三个孙子辈承欢膝下,第四个眼看也就要出来,自然是回信殷殷叮嘱一番,又备下了许多给未出世的小孙子的衣物鞋袜,孙子孙女的都有。
对这个消息最不开心的,自然另有其人,在此不提也罢。
弘晖倒是得了便宜,有了自家阿玛的首肯,每日出了无逸斋先去德妃请安,再来便是往储秀宫里钻,总要同弘旺大格格逗弄弘时一两个时辰才肯出宫,因为晚了,时常连晚膳也在宫里用了,胤禛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连着一年、两年过去了,胤禩始终没有回京,到了第三年初夏的时候,远在广州的八贝勒又添了个小格格,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小格格已经半岁了,康熙的书信中提及让胤禩将小格格快些带回京城来让良妃看看,免得良妃魔怔了。
能用如此轻松的语气写信,看了最近老爷子心情尚好,胤禩松了口气,吩咐下人开始准备回京的事宜,虽然天寒,但若是脚程快些,也许还能赶得上宫里过年。
……
因为二格格尚小,越往北走越是天寒地冻,过了江浙一带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便受不了了,胤禩只得将人分作两拨,留下小飞等护送这齐氏与小格格慢些赶路,自己与剩下几个侍卫先行一步回京。
紧赶慢赶,胤禩一行人终于在年关之前入了京,算起来他离开这里已经近两年半有余,京城倒是没什么变化,也许是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的关系,街市上一派喜气热闹,让他原本有些近乡情怯的心也染上了淡淡的喜悦。
回府洗去风尘,第一件事自然是入宫请安复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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