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看得出来,上面那位没有理由看不明白,相信那位也只是想借了这把刀,让自己的长子这块磨刀石真正从云端落下罢了。
帝王也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的。
张明德一案,拉拉杂杂扯出了无数官员,以镇国公奇普首当其冲,落马者无数。大阿哥已经被圈禁,康熙便在朝堂上罗列直郡王罪状数十条,斥责其心高阴险、为兄不悌、为臣不忠。
就在这个时候,康熙下朝之后,病倒了。
这一病,让原本压抑而不明朗的朝廷局势雪上加霜。大臣们纷纷意动起来,也难怪,良禽择木而栖。不过因为废太子在朝中树敌太多,许多大臣等不及了,怕上面那位回过神来,又舍不得这么多年栽培的儿子,于是几个大臣联合起来,参了现内务府总管凌普一本。
凌普本是废太子胤礽的奶公,康熙派他做内务府总管,更多是疼惜太子从小没了额娘,怕下人怠慢,凌普既然是太子的奶公,因为太子的原因坐上了这个位置,自然会更好的照顾太子。谁知凌普一开始还兢兢业业小心谨慎,但日子长了,太子的势力越来越大之后,便学会依仗太子权势,贪得无厌,横行不法,干了不少脏事儿。
康熙看了折子,第二日便认命胤禩为内务府总管事,彻查凌普一案。大臣闻言,纷纷心思又松动起来,内务府总管事的位置颇为重要,每逢宫中重大事件,比如帝崩后崩一类的,便由皇子或是亲王担任。如今朝堂局势不明,皇上圈了好几个成年的阿哥,却不让主持礼部多年的三阿哥担次重任,而是推出了前几年离京的八阿哥……这背后的心思,很值得琢磨一下啊。
胤禩面色如常的接下了这个位置,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渀佛这次升迁跟他没什么关系一般。三阿哥看在眼里不禁有些不满起来,下了朝便阴阳怪气地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胤禩莫要徇私、卖人情一类的。
胤禩心中苦笑,之前好不容易把自己摘了出去,这么一来,又给人惦记上了。
因为胤禩接手了凌普一案,因此大阿哥与张明德那边自然便不用再去了,全权交由三阿哥负责,继续审理。几日之后,三阿哥呈上两本折子,折子里将张明德何时来的京城,又给何人看过相算过命一类的杂事写了一整本;而另一本密折中,便详细地记述了张明德如何结识的奇普,又如何在得知奇普层被太子追打之后自告奋勇提出“谋刺太子”一事,以及事后奇普又是如何拉拢顺承郡王布穆巴,到后来如何将此人引荐给了大阿哥。
康熙看罢顿时气得手足冰冷、面如死灰,狂怒着咆哮让人用重刑,一定要让这个张明德将参与谋刺太子的相关人员全部供出,并且让三阿哥去胤褆府里搜查物证,看看都是谁与直郡王往来密切、对太子图谋不轨。
再说胤禩这边。
凌普以为这个八阿哥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早年在京城的时候,便以贤德仁孝闻名,之前虽然被化为大阿哥一党,但这几年大家都看得出来,八阿哥与直郡王并不亲近,反倒是与太子一党的四贝勒走得很近,连带着太子也对他另眼相看起来——那么自然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
谁知他完全猜错了,胤禩是半点情面也没给凌普留下,连个单独见面的机会也没找到,便被打得皮开肉绽,不管他如何咬牙威胁,那面目温和的八贝勒始终是高高坐在上位不为所动。每每他抬出太子之时,胤禩便会冷笑着斥责他败坏太子声明,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背着太子犯下这许多打错,如今还不思悔改想要攀扯太子。
几次之后,凌普完全绝望了,心知若不是上面的意思,就是这个八贝勒是铁了心要公事公办、整死自己了,但他养优处尊多年,如何受得住这些酷刑,不久便撑不住,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做过的事情,避重就轻地招了些。
胤禩看过供词之后,冷笑几声,劈头朝他扔下几页写满了字的纸来,都是以往凌普得罪之人写下的状子,甚至有几份血书混杂其中,凌普趴在地上扫过几张之后,顿时冷汗湿透了衣衫,先去仅剩的一丝侥幸也没了,委顿于地。
……
如今朝堂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臣们摸不准上面那位的心思,只能步步试探着上折子,一时间也没人敢当庭给几个被圈的皇子求情。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几日之后,三阿哥与八阿哥分别将审问的结果递了上去。
八贝勒一反常态,收起了温和的面目,一张折子事无巨细得将凌普参了个体无完肤,附上签字画押的供词以及各色物证人证——虽然八贝勒明面儿上是说凌普瞒着太子做下这些个勾当,但众人心知肚明,这是明摆着不顾及太子的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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