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亲王执杯长叹道:“此处真是沃野平畴,澄波远岫,绮和绣错,盖神皋之胜区也,还一个‘镂云开月’,好一个园中之圆,四弟好福气。”
胤禟与胤禩咬耳朵:“真酸。”
胤俄也作怪道:“要不怎么做文人雅士?”
胤禩瞪了胤禟好几眼未果,只得抚额,要是让老三听见了,必然又算在自己头上。
那拉氏身着香色百蝶穿花袍子,一派当家主母的架势,面上温婉端庄,领着年氏等几个大小侧福晋招待这各府内眷。
筵席后自是听戏,唱的是《白蛇传》,女眷们更爱些,听到雷峰塔时,好几个福晋侧福晋都悄悄拿了丝绢按住眼睛。
阿哥们这一席就心不在焉的多了,这般情情爱爱生离死别的戏对他们来说,实在无趣得紧。
诚亲王叹道:“这许仙倒是个有福的,白白得了这么个娘子。”
九贝子闻言笑道:“三哥,这话要让三嫂听见了,只怕今晚就水漫金山啦!”
听见的阿哥们都应景的笑起来。
诚亲王面皮子薄,当下面上就有了恼意。
胤禩见了,也笑道:“小九,你前几日府里几个格格大打出手闹到皇阿玛那里,都还没说你,你还敢打趣三哥?莫不是欺负三哥大度不和你计较?”
胤禟风流成性,府里美眷婢子隔三差五地争风吃醋。闹出动静儿来了,胤禟也不在意,甚至乐在其中,其实也不过是在老爷子面前装疯卖傻罢了。
众位阿哥又笑起来,胤禟摇着扇子不甚在意,端着下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
调笑告一段落,诚亲王也不好在接着往下说话,装模作样听戏去了。
胤禟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拉了拉胤禩的袖子,轻声道:“八哥,方才进来时不是看见一片石林颇有闲趣,不如我们再去看看?”
胤禩还未答话,那边胤俄也听见了,连忙道:“同去同去,这依依呀呀的唱得我脑仁儿疼。”
廉郡王无法,被两个弟弟拖了中途离席,逛园子去了。
八爷党三人在石林水畔笑笑走走,看那园中叠石造山,分外得趣。
不过两刻,就有人寻了来。
九贝子一见来人,登时脸色黑了几分,一把拉了敦郡王的手拖着走,口中道:“快走快走,这样也能找来?”
敦郡王奇怪道:“怎么把八哥落下了?不一块儿走?”
九贝子道:“不留下一个怎么能拖住他?还是你想留下来陪老四说话?”
敦郡王一时无言,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胤禩好笑地看着胤禟别别扭扭地拉着胤俄跑了,回头对着来人一笑:“四哥,你怎么来了?”
胤禛看着跑远的两人也颇为无奈,回道:“你们一走就走了三个,我若是不寻才有古怪吧。”说完又瞥了一眼胤禟跑远的方向,微微皱眉:“胤禟他……”
胤禩低头,微微有些尴尬:“放心,他不会说的。”
胤禛是主人,自然不便在此耽搁太久,于是两人一面往来路走,一面随意聊着。
“听说西北军中皆唤十四为‘大将军王’呐。”胤禩说我忍不住去看那人脸色,果见那人脸上一闪即逝的忧色。
“何止。”胤禛叹道,“他在往来奏折中早已自称‘大将军王臣’,老爷子也默认了。只怕如今人人都当他是储君了。”
胤禛这样说,分明不是把胤禩当做外人,胤禩听了自然眉眼弯弯,换了个话题:“四哥不必多虑,正好借机探探周遭的人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胤禩的话,正巧说到了胤禛的心坎上。
自从十四越级受封之后,胤禛的旗下门人都人心浮动。后来西北捷报频传、轰轰烈烈一番大动静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再相较于雍亲王的一贯谨慎小心,许多原本还观望着的人也开始向十四贝子示好。连幕僚们,也有些人心不稳。
胤禛面上对此处之泰然,但心里却是着实恼火异常。他平生最恨的便是这吃里扒外之人,若不是眼下要以退为进,不能动作太大,他真想将那帮势利小人全部打杀干净。
侧眼看了身畔并肩而行的人,胤禛面上软和了些,道:“连李光地的门人陈万策也被老十四揽了去,先生先生的呼着,他倒是学会了这套收买人心的伎俩,哼!”
胤禩呼吸一滞,胤禛有所察觉,忙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别——”
胤禩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些,于是收敛了心神,摇头道:“你我尚且知道这是收买人心,上面那位又怎会不清楚?在朝中和声日高,只怕终究是祸不是福啊。”胤禩顿了一下,又笑道:“倒是四哥,听说德母妃对四哥御前保举十四弟甚感欣慰。四哥也算有所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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