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了,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泣道:“阿玛是千古圣君……”
皇帝想笑,却已是面目僵硬着,继续喘道:“朕、朕只盼着你,能善待兄弟,凡事戒急用忍,多多顾全大局,莫要意气用事,切记切记。”
当悬疑多年的秘密最终揭晓的时候,胤禛心中的大石落地。他红了眼眶,哽咽道:“阿玛放心,儿子定当谨遵教诲。”
皇帝又道:“朕知道你同老十三要好,但你们俩都是急躁的性子。倒是老八他……朕把他留给你了。他做事圆融,可补尔之不足。朕磨了他这些年,你好好用他。”
胤禛听了,心头不知是何滋味,唯有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儿臣领旨。”
皇帝心头大石落定,又说了两个‘好’字,原本就断断续续的喘息几乎无以为继。
这时殿门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李德全忙到门口看了,回来奏道:“皇上,是十四爷他、他带着一队亲兵,要入园子啦。正和园外两黄旗的亲兵僵持着。”
皇帝猛地双目圆睁,手伸得直直的指着门外,咬牙道:“让他滚进来、让他来给他老子送终——”
皇帝原本灰白的脸因为这一挣陡然紫红发胀起来,似乎一口气憋在心口生生梗在那里。
“皇上——”
“皇阿玛!”
胤禛、李德全与太医见状忙上前帮着皇帝顺气。
皇帝僵了一瞬,眼中暴涨的光芒如同被风吹灭了的火苗一般,骤然黯淡下来。那指着门口的手,也是重重落下……
殿门外仍吵闹的厉害,大将军王只身无召返京,自然只带了十数亲随。他们与殿前侍卫发生冲突,提督也不敢当真下死命拦阻,因此吵嚷的厉害。
内殿听见了,偏殿自然早也知晓了。诚亲王如今仍是众皇子之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点了胤禩一同前往园门去看看。
胤俄倒是想要一道去会会老十四,但他被胤禩按住,只得满腹焦躁得坐回原位。
胤禩跟着胤祉到了园门,老远便听见胤祯的声音:“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连爷都敢拦着?”
胤禩走近了,便见那拦人的正是侍卫拉锡。
而胤祉见胤祯仍骑在马上,顿时板着脸喝道:“老十四,还不下马!”
胤祯见了来人,目光在看见胤祉身后的胤禩时,似乎微微动了动,但仍不下马,只行了个军礼:“三哥、八哥。”
胤祉见当着这么多人,连个弟弟都喝不住,脸上顿时不好看来。
胤禩瞧着十四横刀怒目、煞气凛然的模样,微微一叹,道:“十四,御前不得放肆,还不下马?”
胤祯咬咬牙,朝着澹宁居的方向眺望一眼,翻身下了马。
十四正要同胤禩说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低沉哀戚的钟声。
一声接着一声。
有哭号的声音透过层层宫门,飘散过来,如泣如诉。
胤祉与胤禩也皆愣在当场。
一怔之后,胤祯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脚将拉锡灌到一边,大叫一声:“都给爷滚开,看谁敢拦着爷去见皇阿玛——”说罢拔腿就往院子里面创。
胤祉急得大叫:“狗奴才,都死绝了吗,还不拦着?”
话音未落,胤禩已经亲自上前,一把按住胤祯的肩膀,沉声道:“十四,不可在奴才面前失了身份,还不整理仪容,随三哥与我一道给皇阿玛磕个头。”
胤祯腮帮咬了咬,终是闭上眼睛解下披风与腰间佩剑马鞭,扔给亲随。
胤祉扫了胤禩与胤祯一眼,心中不快,但此刻钟声未歇,他也顾不得许多,哼了一声便抬腿往内殿的方向走去。
……
十五以上的阿哥都以入了内殿,跪在大行皇帝御榻之前哭泣哀嚎,而往下的小阿哥们,也都在寝宫外跟着哭。
胤祉领着两个弟弟快步入了内殿,一眼便看见他们的阿玛僵硬得匍匐在御榻边,顿时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嚎道:“皇阿玛……”
胤祯也是僵在原地,这时才像是忽然清醒一般扑倒在大行皇帝榻前,哭道:“皇阿玛,儿臣不孝,迟来一步——”
胤祯一边哭,一边敏锐得看了一遍周围,并没有那个阿哥跪在首位上,莫不是皇阿玛他未及立诏便崩了?
于是他便哭道:“皇阿玛遗诏何在?”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愣,还真是无人轻耳听过遗诏。
胤禛也暗自皱了眉头,皇阿玛驾崩得急,只来得及向他宣布了口头传位的旨意,如今却是有些百口莫辩的意思。
正在这时,澹宁居的正殿大门打开,一直不见踪影的隆科多手捧明黄的匣子,与张廷玉二人在一队亲兵的护卫下,大步走了进来,口中呼道:“大行皇帝遗诏——”
一干皇子面色不一,都是一愣。但极快地反应过来,以胤祉为首按着长幼分封顺序三跪九叩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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