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转头冷哼一声:“他可不糊涂,糊涂得,只怕是朕的那位皇额娘!”
胤祥一时不知该如何劝导。
胤禛说的没错,若真是胤禵推波助澜,散布皇帝来位不正还算有因有果。毕竟朝中仍有一批人记得先帝对他的诸多关爱,愿意追随于他。只是皇太后的态度便着实令人寒心了。
皇帝好不容易压下的酸意涌上眼角,他忍不住自嘲:“那日听她指着朕说朕命硬克母是一时激气罢了,想不到她果真盼着朕死才好。”
命中克母这样的话,胤禛也是第一次提及。
胤禩胤祥都忍不住皱眉,胤祥更是面露无奈不忿之色。他生母殁后,由皇太后抚养长大,如何不知道太后偏心?以前只当是为了佟家皇后的缘故才与皇帝疏离,却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个缘故。
胤禩转了转杯子,劝慰道:“皇上何必自苦。眼下之急是平息京城谣言才好。”
胤祥转头看着两人,进言道:“以臣弟之见,只要皇上于中秋在宫宴上现身,谣言自能不攻自破。至于皇命天授,又岂是寻常人可妄自议论的?百姓素来敬畏神灵,臣弟自有办法,愿为皇上分忧。”
胤禩闻言微哂,这老十三可是打算再弄个‘黄河水清’、‘东陵生了绛珠草’一类的祥瑞之兆?
这也不是不行,只是却治标不治本啊。
皇帝倒是更在意这个幼弟的身子:“你病才刚刚好些,这些事前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做吧,你出出主意就好,可不许伤神了。”
胤祥笑着应了。
接着皇帝期待的目光有转向胤禩。
胤禩放下手中的青花连枝盏,开口道:“臣弟倒是觉得此事可从三哥入手,敲山震虎。毕竟若不是他先散步谣言,也不会被人钻了空子。至于十四弟,他倒未必是处心积虑,他性子莽直,也许不过是几句闲话便让人传走了形儿,这样的事也是有的。”
皇帝初闻此事,的确是打算一同对二人下手。但也觉得动静过大,有些不打自招的意思,反倒坐实了某些传言。
老三自然要处置的,只是德妃与十四那头,才当真是他的心头刀肉中刺。
胤禩却建议他直取老三,难道还要留着十四让他日日膈应着,夜夜不得安枕?
不过他现在刚刚打算对老八可是言听计从,因此只沉吟一刻便道:“也好,中秋家宴将至,不宜大动,只是朕可不想在圆明园看见老三那个小人。老八,这事儿便交给你了。”
胤禩领旨,被皇帝一把托住:“往后你二人在朕跟前,万不可再来这些虚礼,否则朕罚你们的俸禄。”
胤禩还未应言,胤祥已经先行苦叫道:“四哥可要手下留情些,弟弟那一大家子人可就指望着臣弟的这点儿俸禄了,总不会让臣弟吃老婆嫁妆吧。”
皇帝佯装恨铁不成钢,道:“让你媳妇儿管账去,你个大老爷们少参合。若是真没饭吃了,就来朕的院子里陪着朕,横竖御膳房的几十道菜朕也用吧了几碟儿,就都便宜你了。”
说到这里,皇帝顿觉有贴心弟弟在侧的日子果真美好,都让他觉得饿了,于是道:“今早整好围场送来刚猎的鹿和狍子,朕让御膳房的做成韭抄鹿脯丝,再加些烧狍肉锅塌鸡丝,对了,再来三盏燕窝鸭子火熏片,我们兄弟一道用用膳。”
胤祥与胤禩对视一眼,都笑着谢了恩。
其实胤禩倒是无所谓,这几日他倒是日日被胤禛留下一道用膳。如今皇帝心情好,他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不过他仍是趁机进言道:“说起鹿獐狍子来,臣弟记得皇上多年不曾秋围。如今守制以毕,时值中秋,正是秋狝时机,若皇上能率臣公木兰秋狝,想必皇上病重传言更能不攻自破。”
木兰秋狝啊……
皇帝上次随先帝围猎,还是刚刚进封亲王之时,眼下已是恍若两生。
胤祥虽然病歪歪得,但总架不住骨子里的男儿豪气,闻言已是跃跃欲试:“八哥当真是好提议。四哥虽然忧心国事,但折子总是批不完写不尽的,何况先帝在位时,也能六下江南,与蒙古会盟。”
胤禩顺势道:“十三弟说得极是,木兰秋狝与蒙古会盟也算国之大事。”
皇帝被二人一人一句说得哭笑不得:“你二人如今倒是联手了,想必是造看不惯朕日日窝在这园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嫌弃跟着哥哥无福可享还得日夜操劳不成?”
十三爷立即表白心迹,只说是自己技痒手生了,想亲手给自己福晋妻妾们填几件皮子做袄子。
胤禛才想起老十三自被半圈着之后,再无机缘随驾行猎。当即反省自己是好心顾着他腿脚不利索,但去轻忽了满人男儿血性。
52书库推荐浏览: 焦糖布丁
清穿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