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年过去,葛尔丹已然伏诛,蒙古诸王对大清皇帝仍是敬畏有加,因此这次盛会是以施恩笼络为主,旁的政治意义倒不算太大,气氛倒是轻松起来。与前番几次巡幸相比,这次的排场倒是更大些,因为康熙年纪渐渐大了,大清朝内忧外患基本肃清,台湾也已收复,如今越发觉得自己是那古今帝王第一人,自然也渐渐注重排场,以天威来震慑四方。
篝火燃得旺旺得,映红了美丽蒙古少女的脸。与在北京城长大的满族格格们不同,蒙古姑娘们还保留着草原上女人特有的豪迈奔放,在远道而来的贵客面前不免又带着一丝羞赧,衬着红彤彤的年轻的脸庞,看得草原上的汉子们嗷嗷直叫。
为贵客们专程挑选出来的肥美的羊羔已经烤上,整坛整坛的烈酒也都搬了出来,全场的气氛以为博格达汗脸上的笑容而渐渐攀至顶峰。
康熙如众星拱月一般坐在中央,两旁按照爵位次序排列座位,太子在右边下首,接下来便是大阿哥、四阿哥、胤禩、十三,十四,两个小阿哥仍由嬷嬷带着,坐在下方。
这一次巡幸,喀尔喀和硕亲王车妄扎卜、和硕达尔汉亲王诺内、多罗郡王默尔根济农古禄西希、多罗郡王昆都仑博硕克图滚卜、四子部落达尔汉卓礼克图郡王散济扎卜、阿霸垓多罗郡王吴尔占噶喇卜等一干蒙古王公贵族悉数来朝。【参考自《清圣祖实录》第三卷】一名坐在喀尔喀和硕亲王车妄扎卜右下方不远处的蒙古汉子几碗酒下了肚那些规矩都抛在了脑后,叫嚷着要与大清最好的巴图鲁一较高低。
喀尔喀和硕亲王车妄扎卜呵斥了几声,才转头对康熙道:“博格达汗莫怪,这是我的小儿子孛日帖赤那,十七岁的时候就是我科尔沁第一勇士啦!”车妄扎卜的话里是满满的骄傲与自豪,惹得大伙儿都跟着笑起来。
胤禩也借着机会将孛日帖赤那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豪放不羁但却并不狂妄,心中倒是有些欣赏。孛日帖赤那在蒙古语种的意思是苍狼。蒙古草原上的男人女人们都和草原狼斗争了一辈子,草原上的苍狼,是蒙古最凶猛的野兽、最危险的存在,却也是祖祖辈辈膜拜的图腾——据说是腾格里最为眷顾的宠儿。
也许是胤禩看的过于认真,胤禛有些不满的扯了扯他的辫子,低声道:“看那么仔细,小心他以为你对他有兴趣,他拉你出去打一架。”
胤禩觉着这个老四最近越来越爱说笑话了,以前怎么没觉着老四还有这个天分?于是便笑嘻嘻得斜眼看着胤禛,不说话,只是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眼中满是算计。
胤禛呆了一下,不经意便看见胤禩嘴角残存的酒渍,在篝火的映衬下似乎将他半片嘴唇都镀上了一层橘黄,回过神来,才低声道:“小八你若是敢卖了四哥,看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胤禩顿时想起了这位的手段来,忍不住抖了一抖,却是乖乖转回头去不敢动歪主意了十三与十四低着头咬耳朵,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但被老爷子瞪了一眼便老实了,毕竟孛日帖赤那是个二十八九岁的成年男子,一副像牛一样强壮的身板儿可不是吃素的。而十三十四再怎样瞧,也是半大小子,出去打赢基本没可能,输了也不见得人家蒙古人就高兴。
康熙自然深知蒙古人天性豪迈,自然也毫不介意车妄扎卜自吹自擂的行为,反而兴致颇高地说起:“朕可记得你年轻的时候,十五岁就做了巴图鲁哇!”
车妄扎卜惊喜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连道:“那是那是,想不到博格达汗居然记得!”说罢又拉着一旁急着表示‘我也是巴图鲁’的和硕达尔汉亲王诺内一同敬了康熙一碗马奶酒。
康熙干了一碗酒,指着大阿哥胤褆道:“我这个儿子,也是我大清的‘千里驹’,就让他与你儿子比试比试吧。”
胤褆闻言眼中一喜,几乎无法掩饰。他是康熙九年出生的,今年刚好虚岁三十一,正是而立之年,可惜空有一身抱负武艺,心眼却是没学上惠妃一成,甚至有些愚钝,当年带兵打葛尔丹时,就因为私下参了裕亲王福全一本,而被老爷子看做是不尊长辈,居然在背后说自己伯父的坏话,如此不仁不孝之人,不正是老爷子所不喜的么。【胤褆的“私自陈奏”事件】康熙二十七‘皇长子党’与‘太子党’斗争越演越烈,终于触及了老爷子的底线,将明珠罢黜,隆科多也被严厉训斥了一通。至此之后,‘皇长子党’便一蹶不振,昔日被赞的‘千里驹’只能日日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其实胤褆身为皇长子,战功赫赫,又封了直郡王,除去太子之外,他的身份在诸皇子中是最高的,没人能小瞧了去。若不是他心有不甘,对太子之位有了奢望,又怎会被圈到死,死后以贝子之礼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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