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乡黑甜,一觉醒来,已是金乌西沉,王泽起身随意地理了理衣服,打着哈欠开门,感觉身前有人,睁眼就看到曲着右手的王洋,看样子是正准备敲门。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手,王洋很听话地后退侧身让路,王泽张大了嘴,继续刚才的哈欠,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往正房方向走。
“哥你可以改属猪了,这么能睡,我下午敲了几次门,你连个反应都不给,我……”刚说一半,忽想起王泽已成功变身玻璃人,被耳提面命了一下午,王洋心里也担了十二分的小心,现见他哥还是往日做派,磕磕绊绊,随时要摔倒的样子,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明白他这是没醒透,说了也没用,只能叹着气在后面一路护着。
彻底醒过来后,想起王洋说了一半的话,王泽喝着米粉询问,还没从心惊肉跳的刺激中恢复的王洋哪还记得刚刚要说什么,自是没问出来,倒是提醒王泽了一件事——该跟汪洋分房间了。
原来王泽这家伙,爱刺激,少不更事的时候没少看鬼片,国内的国外的,东方的西方的,只要你说得上名的他都看过。小时候不觉得怎样,无知者无畏嘛,稍大了点儿,开怕后知后觉地害怕。他又有点脑补倾向,喜欢神展开,习惯自己吓自己,结果十二三岁的男孩,居然怕夜。
没奈何,就把王洋的铺盖抱了过来,让他陪着,反正他房间够大,摆两张床也不显窄。这一陪就陪到王泽回老家读书,也就是明年暑假,然后王泽的胆子就大了吗?当然没有,只是换了人陪而已……
这习惯待女孩身上不算什么,待男人身上就真的太搞笑了,死要面子的王泽自然不会把这种糗事外泄,多年来借口择床极少外宿,因此除了弟弟王洋,表哥许林,再没人知道,就是王袁柏陆亚梅都不清楚。
现在王泽忽然提出要一个人睡,王洋惊诧可想而知,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过了这么多年,哥哥不怕了,也不再多问。却不知,王泽直到重生前都要开灯才能睡得着,哪是什么不怕了。只是他需要时间和环境了解空间,在没有彻底搞清楚空间之前,王泽不准备让家里人知道。
而且,现在的老爸老妈也还不是十年后的爸妈,没有几经沉浮,少了那份淡定安然,若是让他们知道了空间的存在,他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观念不同而起争执。他当然希望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不会尝试,因为失败的风险,他承担不起。
王洋的房间多年不用,堆了不少用不到的家具器皿,俨然成了杂物间,就是想搬也不可能立即住进去。况且现在的王泽毕竟不是真的只有15岁,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弟弟的忍让,当初是他硬把王洋拽过来的,现在想一个人了就又让王洋搬回去,听着都觉得过分。欺负孩子这种事儿,一回就算了,第二回?他真没那个脸皮。
于是决定,王洋继续睡他这间,王泽搬去王洋房间,今晚上就算了,明早再收拾吧。
可第二天真动起手来,王泽还是汗颜了,他都忘了他现在是堆豆腐渣,搬东西这种事儿他想干也没人敢让他干。于是只能坐在铺着绸面蚕丝垫的摇椅上,捧着红枣茶,看老爸老妈老弟为他一句话忙活儿得满头大汗……
他真不是故意的,王泽掩面默默低头。
王家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自家的,是当年刚进京时租的半个四合院。为什么说半个呢?因为房东也住在这里。
一开始夫妇俩没余钱,只租了一间厢房,跟王洋一起。后来大儿子来了,手边也宽裕了,就又多租了间,把两孩子移了过去。再后来,因为两家关系的变动,老俩口就把三间正房中的西屋腾了出来,给夫妻两。
虽知道正房不比厢房,占地大,隔间也宽敞,外间可直接充作客厅,很是方便,却到底不敢受。老人家不涨租金,这间就等于是白送的,若是个厢房也就算了,却是腾出的正房,这怎么行。
可讲规矩又怎么讲得过老人家?最终王袁柏夫妇推辞不过,还是接下了。至于之前的两间厢房,则匀给了王泽王洋。另一边的两间,一个住着老人的宝贝孙子孟兴晨,另一间是给远在国外的女儿留的。
至于王家为什么能租到孟家的房子,却全是赶了巧。
原来孟家老两口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出国留学,结果一出去就不回来了,在那儿嫁了个老外,生了两混血孩子,逢年过节才想着飞来看看。儿子倒是陪了他们几年,只是刚工作没多久就被派外地去了,一年也难有机会回来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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