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费扬30度微微一鞠躬。
“不过,昨天下午,已经有一批病人预约好了。”费扬抿了抿嘴,斟酌着措辞,“虽然病有轻重缓急,但人也有先来后到,所以——”
他其实很少拒绝人。
说这样的话,不是很熟练。
空气凝结了十几秒,最后还是领着孙子站在前排的奶奶给出了解决办法,“那我们今天上午先不看,先排上号登记上,神医,你看行不行?”
费扬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当然。”
大家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
“但是——”
费扬神情纠结。
四处集结来的病号们:?!
费扬指指自己脚下仅有的一点地方,“人太多了,都挤在这儿,没法治疗了。”
坐在床上的胖妞狂点头。
是的!
她治完了想下床,都没地方下脚!
老奶奶当下了然,大手一挥,“给我1张小桌,你该治治!”
“我来搬!”
鹤立鸡群,高大结实的低音炮大哥直接揽过来这种小活儿。
随即低沉浑厚的嗓音,通过玻璃门传出去二十多米远,“来来来,都往后退!门口挂号,不要急不要急,都有!”
好像菜市场啊…
一上午,费扬拼着一条老命,好歹是把历史遗留下来的30个病号解决了。
嗓子也冒烟了,捏针的右手也控制不住的哆嗦了。
这样下去,怕是要帕金森QAQ
费扬送最后一个病号——【胖子是没有资格穿棉裤的】正主出门。
门口排长队预约挂号的人都已经散了,整条路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祥和。
热情帮忙的老奶奶整理完一摞纸,起身递给费扬。
费扬接过像小学生的作业本那么厚的挂号记录,第一页上,12345…排列整齐排序,记录着姓名,病症,联系方式。
迫不及待地翻到最后一页,足足有444个病号。
他……大概真是要累死了。
“看你忙,不知道你一天挂多少个号,我就建了个群,具体信息好在群里通知大家。”老奶奶熟练地拿出来手机,请费扬扫码进群。
费扬有些惊诧,“奶奶,你手机用这么溜呢。”
老奶奶叹了一口气,一拍大腿,指指正在无辜地啃油条棍的孙子,“没办法啊,现在孩子上个幼儿园就有家长群,动不动就什么接龙回复,转账交费!”
“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逼的呀,也就学会了…”
“我懂。”好多生二胎的老爹老娘,就是这样被迫跟上时代的。
约好下午30个号后,老奶奶尽职尽责地在群里发了通知。
瘫软了一路,拎着油条棍终于爬上六楼的费扬,站在家门口,突然转身回望身后的电梯门。
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小豹子一起,他为什么还要爬楼梯!
费仓鼠狂躁...
仰天长叹一声,认命地开门。
门推开那一瞬间,费扬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小帅脸。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
“砰”的一声!
刚才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卧室门口巴巴望着他的小豹子消失,巨响之后,映入眼帘的是象牙白的实木门。
小豹子最后决绝的扭头前那一瞬,眼睛里似乎是......怒气?
费扬使劲眨眨干涩的眼睛,有点懵。
咚咚咚。
“王子,开门呀!”
没有动静。
咚咚咚。
“王子?”
耳朵贴在门上,依旧听不到任何回响。
“王子,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嘭”得一声,费扬震得抬手捂住耳朵。
里边的小孩不知道把什么硬物摔在门上了,力道之大,刚刚耳朵贴在门上的费扬差点耳鸣耳聋失聪。
好吃的都叫不出来,火气还更大了。
费扬摇摇头。
目前来说,只能...
以退为进。
费扬无奈地走到客厅,这才发现,整个客厅才真是一片狼藉。
一个沙发靠枕就在自己脚下,还有一个在客厅和阳台相接的角落可怜地躺着。
茶几上的饭菜没有动,自己走的时候扣好了,现在盘子还是扣在上面。
沙发和茶几空里还有一些闪着光的,费扬眼镜有点乌,走进了蹲下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针灸针撒了一地,装针的铁盒子歪歪斜斜地呈八字形趴在旁边。
沙发上铺的垫子掉到了地上,还有几处地方刮破了,那熟悉的勾丝感,一看就不是外贼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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