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可别小瞧人,人家入学考试成绩数一数二的呢。还有林溪辰,他也考进去学刑侦心理学了——我前段时间找你就忙得焦头烂额的,绝对没给他们托关系走后门,都是实打实的成绩。”
谢漾元点点头,倒是没怀疑他说的话。
能最快让一个孩子成长起来的,虽然不能说一定是挫折,但不可否认的是,挫折绝对是成长的加速器。这些从未经历过雨雪风霜的富家少爷小姐,忽然之间遭遇到这种事,家园在一夕之间被星盗入侵,自己和整个家族狼狈外逃、寄人篱下,再想要像过去那样一味的只会追求浪漫理想、轻松享乐,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唉,战争……
“别想那么多了,”秦濯拍拍谢漾元的肩膀,“不光他们,整个星际都即将进入战备状态——甚至,前两天国会还开会讨论过,宗晁他们能秘密发展得那么快速,这其中,说不准就有不为现在人类所知的外星文明的手笔……”
谢漾元一惊,猛地回头看他,就见秦濯颇为沉重地点了点头。
谢漾元愣了一会儿,不禁叹了口气:“……这样考虑的话,他们这些孩子提前经历些事成熟一点儿,倒真是好事了。”
“你也别太担心,”秦濯露出一个微笑,“这还只是猜测,说不准就是杞人忧天呢,国会一些老家伙就喜欢危言耸听,不过不管怎么说,有备无患嘛。”
“也对……”
“什么有备无患?”
正沉浸在谈话中的两个人都被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两个人还没抬头,就看见刚刚好容易稍稍安静下来一些的斑比像吃了兴奋剂那样蹦跶起来,动作非常熟练地一甩头就挣脱了脖子上的项圈,接着连蹦带跳地奔向了刚刚出现在主楼门前的贵妇人。
秦濯也一下子笑了:“妈——您怎么出来了?”
“我儿子带人回来了,当妈的还不得出来迎接迎接?”秦夫人和蔼地笑起来,俯身拍了两下斑比的脑袋,活泛得要上天入地的狗子就奇迹般乖巧地趴下来,还撒娇一样地用大脑袋去蹭她的膝盖。秦夫人动作甚是优雅地整了整小披肩,才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对上了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的谢漾元。
身经百战的谢道君在“长辈”慈爱的目光注视下忍不住稍稍后退了一小步。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在前世,从幼时起,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的他就没机会体会什么所谓“家庭的温暖”,后来在山上虽然不错,但那段时光太短,收尾时又太过惨烈。再后来,他一步步独自修炼问顶,开山立派,从此便为千年万人之上,修真界后进提起他的名号都得遥相参拜毕恭毕敬,自然就更不会有什么长辈了。
倒是自从来到这个未来的时间以后,清溪道君才算是真正体会了些寻常的人间烟火,尤其是跟秦濯在一起,他经历了太多从未经历过的事,眼前这事,算是其中颇为重要的一件。
只是……
谢漾元半张开嘴想叫人,却觉得嗓子发干,忍不住求助地看向秦濯。
这、这该怎么称呼?叫夫人会不会太生分了……可是,叫伯母什么的,活了多少年自己都记不大清的道君大人一时又有些开不了口。
咳,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的嘛,毕竟他和秦濯在一起,秦濯的长辈自然就也是他的,再、再正常不过了……吧?
秦濯飞快地把眼神转开去,对他的求助视而不见。
现场气氛凝滞了一秒,谢漾元低下头,在秦濯的偷笑中小声叫了一声“伯母”,装嫩带来的羞耻感让向来云淡风轻的清溪道君忍不住烧红了脸,从秦夫人的角度看过去,倒觉得这“孩子”怎么跟小白兔似的生性腼腆。
她是那种性格温柔的女人,对这种“柔弱羞怯”类型的后辈天生就有好感,当下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对这个才见面的儿媳妇顿时印象不错。
而且,之前她儿子那档子事儿……虽然事出有因吧,但毕竟是让人家好好的孩子莫名其妙就当了小三,哪个好人家的孩子能受得了这个?现在看着谢漾元似乎也没因为这件事新生怨怼,看来确实是爱她儿子爱惨了,作为当妈的,心里头自然更是高兴。
站在一旁的沈东洲要是知道他姑妈心里头给谢大师编排了怎么个浪漫苦情小说的白莲花形象,怕是得把自己的肚皮都给笑破了。
秦夫人自觉作为未来的婆婆,既然儿媳抹不开面子,自己总要照顾着点人家孩子,便主动上前去挽了谢漾元的手,热情地把他往主楼里领。
“……你可算是来了,小濯前些日子那叫一个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都盼着你,偏谢家那边的事情没处理完,他不愿意让你来面对这些事——”当妈的什么时候也不忘给儿子脸上贴金,“如今好了,我看小濯那样子是非你不娶,今后啊,你们两个就好好过日子,别在意外边那些风言风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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