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一下……”谢漾元盘腿席地坐下,结了个印,死死地盯着沸腾一般翻涌着的药汤,开始努力积聚天地灵气,将之引入其中,好歹能够稍微缓解秦濯的痛苦。
他总有一天要抓到那个把秦濯害到如此境地的人,让他也尝尝此般滋味!
过了约莫一小时,谢漾元才将已经忍痛到脱力的秦濯捞出来,男人双眼紧闭,浓黑的眉紧紧锁成一个疙瘩,身上的肌肉还在反射性地细微痉挛,嘴唇白得都没了颜色。他在秦濯额头上探了探,扯过浴巾帮他擦干净身上血一样的液体,同时重新放了一缸温热的清水,帮他擦洗起来。
秦濯又缓了一会儿才有力气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谢漾元:“这可真是要命……”
“放心吧,泡三天就够了,”谢漾元对他瞬间瞪大的眼睛揶揄一笑,“我看你很能忍嘛,本来还想你要是痛得大吵大闹把呼吸器折腾掉了,是不是需要做人工呼吸。”
秦濯一脸痛心疾首:“你、你怎么不早说!”
“没关系,”谢漾元把他提起来塞进烘干机,“明天还有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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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上遭受到惨无人道折磨的秦濯在第二天理直气壮地赖床了——天知道他从六岁以后就再没干过这事儿——谢漾元一个人咔嚓咔嚓地吃掉昨天晚上烤多的蛋挞,还很贴心地给他热了春卷送到房间里去。
秦濯其实早就醒了——好吧,比平时稍晚一点儿——可是他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听着隔壁谢漾元起来轻手轻脚地动作,直到闻到厨房的方向传来早饭的香气,就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
温柔乡真的是英雄冢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被子上跟谢漾元一个味道的熏香味儿,滚啊滚地把自己裹成了一只大蚕蛹。
谢漾元把春卷放在床头柜上,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稍微有点儿低烧——别动,今天别做饭了,我中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秦濯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用脸去蹭他清凉的手:“那可不行,昨天买的鲜带鱼,腌了一晚上,今天不吃味儿该变了——想吃香辣的还是酸甜的?”
谢漾元想了想:“那酸甜的吧。”
“就知道吃甜的,小心老了得糖尿病。”
“不会不会,”谢漾元笑眯眯的,“对了,你今天可以跟着网上的教程试着接触一下初级暗能量——不过不许冒进,你的经脉还很脆弱,受不得冲击。”
秦濯一下子做起来,又呲牙咧嘴地被酸疼的肌肉按回了床上:“我已经能修炼暗能量了!?”
“还不行,”谢漾元摇摇头,“只是让你感受一下,说了不许尝试着把能量聚拢到体内听到没有?“
“好吧——“秦濯拖长了声音,费力地抬起手臂去够床头柜上的春卷,”中午早点回来哦,饭凉了不好吃……“
他不说还好,一说谢漾元就想起了昨天被蛋挞转移的注意力来,怀疑地眯起眼睛:“昨天你是不是用汤饼喂院子里的小东西了?“
“……“
“怎么?因为凉了不好吃了?“
“不、不是,“秦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很、很萌啊,给它们的饼里面包了几个坚果,用松油炸的,就几个,我绝对没有浪费。“
谢漾元无奈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嘣:“那些野生的动物自己会觅食,你别好好的去撩他们。当心他们混熟了以后打劫你,防不胜防的。“
他这绝对是经验之谈,从前刚上山的时候,他们几个年纪相近的师兄弟住在一个院子里,每天都能看见小师兄在窗台上摆摆糖摆果子。平时毛绒绒一大群小动物跑来跑去的是挺萌,可他们第一次下山做任务的时候走了十来天,窗台上的小点心没人添,结果被惯坏的猴子领头,一个院子都遭了劫。等他们筋疲力尽地赶回来想睡个安稳觉,只能看着满院狼藉欲哭无泪。
从那以后谢漾元就记牢了,血的教训,野生动物不能轻易招惹。
秦濯叹口气,委委屈屈地应了声。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些毛绒绒……
谢漾元考虑了一下自家状况,做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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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今天的早餐桌上,气氛有些诡异。
岳老板喝一口粥,夹一筷子小菜,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己的筷子,不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服毒,岳铃坐在他右手,同样精神恍惚,食不知味。
新太太坐在岳老板左边,柔声问了几回也没明白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倒是岳家小儿子很快乐的样子,眉飞色舞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汤勺,一口一口吃得喷香。
父女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怀恋。
昨天晚上,岳家的三个人,都梦到了已故去三年的前任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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