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赤红,原本留下的眼泪已经混带了血色,声声撕心裂肺的质问简直像捅在胸口的剑在翻转搅动。
她伸手去抚摸这徒儿满是血泪的脸,手却在触碰到少女脸的那一刻,倏然僵住。
轻轻的脸微微一仰,口中瞬间流淌下鲜血,争先恐后的滑落到少女脖颈衣领处,轻轻的胸口,贯穿着一柄金剑。
是伶仃,她的本命法器,以长胤为灵的剑,是会在感应到主人有危险后主动攻击的剑。
轻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身子随即委顿。
她下意识向前一挣,血肉没入了鬼王脊骨剑柄处,没有挣脱,滚烫的鲜血湿透了她的衣裙。
她一把握住剑柄,猛的从胸口处拔出,腿一软,就直接扑到了轻轻面前,她爬了过去,颤颤巍巍的将少女搂在怀中。
“轻轻,轻轻……”混合着鲜血的口齿,小心翼翼,含糊不清的叫唤着徒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记忆一瞬间回溯,画面清晰的仿佛就在昨日,再看向不远处那苔青色纱衣,靛青色神印的女子,虞之心绪激荡,神魂具震,一下子像是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内息汹涌澎湃,一个不稳竟是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喷洒在韩溯之素白的道袍上,本已起身的兄长吓了一跳,伸手稳住虞之向前倾的肩头,“怎么回事?”
☆、鲜花美人
虞之顺势扶住他的手臂,缓了缓,方才镇静道:“兄长,我伤重恐无法见客,就不出去了。”
韩溯之不言 ,沉默半会儿,便一撩车帘,径自走了出去。
虞之避开车帘撩起的那一瞬,外面往里看来的几道目光。感觉到手臂微微发紧,这才将目光转向身侧的小徒儿,见他白着张脸,小手僵硬的抓紧了自己的手臂,银灰色的眸子底满是惶然与担忧,“师尊?”
虞之擦了擦嘴角的血,施了个去尘诀将身上血渍抹去,右手覆上他的小手,笑着哄道:“师尊没事,只是气血旺盛,不小心吐了一口而已。”
再看向那两只落到他腿上不知所措的小鸡仔,叽叽喳喳着东倒西歪,险些从白瑾的腿上掉落下去。虞之便轻轻将它们往小徒儿腿上推了推,一抬眼,就见凤矜此刻正满脸紧张又复杂的看着他,咋一与他对视,少年的神情一僵,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目光,看向了门帘之外,一声不吭。
虞之继续哄着突然闷不吭声了的白瑾,怕他是被吓着了,又心神不宁的听着外面人的对话。
就见韩溯之下了车撵,对着那个为首的女子欠首施礼道:“招摇山副教韩溯之,见过北阴酆都大帝。”
余轻轻微微一笑,眉眼风流,姿态随意,音色空灵,不复当年,“七杀君不必多礼,我与你那剑神师尊乃为至交好友,自家人就不必见外了。”
韩溯之道:“不知大帝因何在此?”
余轻轻笑盈盈道:“大帝听着生分,你还是同你师尊一般叫我狱主吧。”
韩溯之觉得两者并无区别,但还是道了声,“不敢。”
隔着车帘的缝隙,虞之能清楚看到轻轻笑了笑,笑容妩媚多情,风流恣意。恰好与她身旁两侧一黑一白,那两个各自板着张俏生生死人脸的男子截然相反。但很快的,轻轻就下拉了唇角,露出不快。含情的眉眼也是一眯,神色淡了下来,她望了一眼下方的枢阳城,道:“此处不知因何开启了十狱之门,恶鬼屠城。我理应亲自前来看看。只是你招摇山的弟子此番死伤惨重,就算是东篱君当时在场,也只是保住了几人身家性命而已。现在,该是带着幸存几人回了你招摇山。”
这番话语出惊心,虞之心下一沉。韩溯之面色微变,往云层下方看去,隐约可见淡淡的一层青色禁制将枢阳城笼罩在其中,内里翻涌黑烟,隐隐可见面目狰狞的恶鬼在嘶吼着叫嚣。
韩溯之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之却立刻想到了昨日那魔族少君说的话,她说她可以走了,不是要走而是可以走了。明显的,他们中计了……
按住面色剧变就要起身的凤矜,虞之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着急,听听再说。
然后便听轻轻又道:“我已设了禁制,及时关上了十狱之门,恶鬼不会为祸他处。但枢阳城已毁,此处尚留余患稍待处理。不过你且放心,开启地狱之门放出恶鬼为祸人间非同小可,这是冥界的疏忽,也是我的责任。待我找出那恶徒,定会严惩不贷。”
韩溯之神色凝重,微微颔首道:“此事定与那魔界少君紫无袂脱不了干系,我一时大意,竟是中了她的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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