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明平淡道:“韩洄之痴心妄想飞升成神,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遂他心愿罢了。”
☆、少年意气
虞之眉心微蹙,实难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昔日的司刑上仙口中说出来,想到魅姬之死终究还是成了他的心魔。心知若再这样发展下去,这滋生出来的心魔可能会将他彻底吞噬,届时性情大变,堕仙入魔皆有可能。
虽然他不觉得魔有什么不好,但天生的跟半路出家的总归不同。
而韩洄之请神,他重生之事,尚有蹊跷,不可能只是天未明一手促成。虞之隐隐觉得,他重生归来之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还想问些具体情况,那几个少年却已经面红耳赤的走了过来,手里空空荡荡,显然是没能拿起剑,带着不服与不甘,他们结伴回来像是要讨回公道。
虞之看到凤矜凤敛还有那个叫鹓雏的少年都没有回来,白瑾倒是被狐厉拽着挤在人群中凑热闹,一双银眸水滢滢的朝他看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究。
虞之冲他和蔼的笑了笑,被天未明一个眼神制止,就见这位人美嘴毒的执剑长老惊讶道:“怎么都空着手回来?你们是都没找到喜欢的剑吗?”
少年们咬牙切齿,憋的面红耳赤,这回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执剑长老给足了教训,开始用发糖的口吻善解人意道:“这也不怪你们,谁让这里的剑是得用法术才能驱使的呢?所以你们被压制了法力拿不起来也情有可原。”
虞之看到了少年们露出难以置信,震惊万分的神情,反观狐厉与白瑾,前者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后者习惯性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虞之心道,小徒儿的人际关系,真让他这个做师尊犯愁。
而忧心徒弟人际关系的虞之很快就将所有谜团正经事抛弃到了一边去,在看完了执剑长老敲打晚辈后,他就一个人悄悄的溜下了山,到附近的阵子上买了一大堆小孩子喜欢的玩意,有风车,拨浪鼓,糖人糖葫芦……
然后趁着夜色,爬进了徒弟的小房间。
然而令虞之意外的是,小徒弟的房内空无一人,被褥没有余温,叠的整整齐齐。
虞之疑惑,闭眼凝神,金光自他袖中窜出,长胤一袭白衣现身。
虞之道:“怎么出来了?”
长胤道:“东西十里之外,有羽印剑意。”
“嗯?”虞之不及多想,心随意动,瞬移而去,一探究竟。
梧桐叶深,金光映月。
寄秋台上两个少年的身影纵横交错,击起火光四溅,落叶含恨。
虞之赶到的时候,一眼看到了白瑾小小的身形一袭白衫,掩映在稀疏月影洒落的梧桐树下。
狐厉则唯恐天下不乱的在一旁给凤矜呐喊助威。
而另一边的梧桐树上,则伫立着一个抱剑观战的金衣少年。
虞之心道:南海一剑挑也来凑热闹啊!
再观寄秋台上二人,凤矜双剑化锏,齐绞而上,术法加持的金光迸击之下,步法仍有愤怒。
而与他对战的那个少年,正是白日里出言挑衅的鹓雏,他单手持剑,身姿矫逸,步法进退之间,稳如泰山。一招一式极尽轻蔑愚弄之外,明显游刃有余。
与之相比,凤矜明显不够沉稳。
“你就这点本事吗?”鹓雏一正手中之剑,紫光震击,凤矜双剑脱手,顿时整个人连连后退,他奋力稳住身形,双腿前后拉开弓步,这才勉力站稳。看着自己失剑的双手,眼前,是不可置信。
鹓雏走上前去,一脚踏上凤矜脱手的双剑,满脸愚弄的嘲讽,“连剑都拿不稳,紫蓝欺霜有你这样的主人,真是不幸。”
凤矜身子一晃,单膝跪地,他垂下了头,脸色苍白,死死咬住下唇,一声不吭。
狐厉见状,愤愤不平道:“喂!比试而已,胜负实乃常事,出口伤人,未免欺人太甚!”
鹓雏扬起下巴,“哼,失败者,没有资格说话。”
虞之皱了皱眉,小辈私斗乃是少年意气,他乐见其成,可若是一腔热血变成了欺辱践踏,他这个老祖宗,可就不怎么喜欢了。
而且,这少年未免太过狂傲,实在该给点教训。
然而没等虞之这位老祖宗出手教育,一道剑气便直击向鹓雏,鹓雏闪身后撤,面前梧桐叶溅起烟尘,一柄银雪琉璃剑直直伫立,柄上青冷剑穗摇曳,俨然在替主人下着战书。
鹓雏眯眼望向剑的主人,不由冷笑,“怎么,这是打了狗,狗的主人要出头了吗?”
凤敛神色不动,连眼皮都没抬,只是道:“你有资格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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