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漂亮啊,即使这样平躺着,那侧半边的轮廓线都那么引人,像额头,祁连日的额头很饱/满,于是那道轮廓线在额头的部分就有一些圆润,到眼见距的中心很顺的滑下去,然后挺直的鼻梁,人中,嘴唇,下颌,若修然牢牢将自己的视线锁定在那条线上,一点也不敢稍离,将那一条线上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仔细收在眼底,然后经由那小小的变化,在心中勾勒祁连日此时此刻的表情。
床都上了这么久,居然从来没仔细的看看这个儿子,真是该打,若修然抽抽鼻子埋怨自己,按摩的技师立刻察觉,“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稚嫩的嗓音带着哭腔的惶惶然,若修然愣头愣脑的看他,他已经很久有阵子没听到这种动辄求祈的语录了,有点迟钝的开口询问,“恕……什么罪?”
男孩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精致的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显然是长期不见阳光所致,孱弱的惊人,然而一双本该纤秀的手,却关节粗大,臃肿的吓人。若修然看的皱眉,拉过男孩的手细看,那孩子几乎条件反射的跳起来,扎扎实实的跪下去,砰砰的磕起头来,“求陛下不要砍小茹的手,小茹会轻点的,会轻的!”
“起来,快起来,谁说要砍你的手啦,快起来!”若修然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个抖得像筛糠却仍然固执的磕头不止的孩子揪起来,眼看着那双过份明亮的眼睛里随时都有溃堤的危险,不由得苦笑,“好吧,好吧,你继续按,力气挺好的,不用大也不用小,就这样挺好,啊,挺好,你别哭,哭起来没力气了。”
祁连日在声音初起的时候偏头看过来一眼,他还以为若修然这次又会炸了翅,强硬的要这个小子不许跪,不许哭,然后拿出那套膝盖啊,黄金之类的辞令来教训人,却没想到若修然这次这么好说话,不由得在心里轻哼,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旨啊!
只是若修然就这么被打断了思路,回过神来却再也集中不了精神了,再加上小茹的手指在身上捏捏按按的让人昏昏欲睡,只好没话找话的和自己的瞌睡作战,“小日……”
祁连日眯起眼睛,不搭理他。
若修然等了一会,以为祁连日睡着了,提高了声音拖长调,“小——日——”
“我听见了……”
“听见了不理我?”若修然抱怨的很顺畅。
“你到底想说什么?”
“嗄?哦……没有想说的啊!”
“没有你叫我?!”
“啊……那个啊……咦,对,小日,安澜彦也来过这个什么池子啊?”
“圣池!”
“哦,对,圣池,他来过?”
“嗯!”
“你邀请的?”
“嗯!”
“哇——”
“你哇什么?”
“没……没什么。”若修然期期艾艾,心里却记上一笔,关系非同一般,有裸诚相见的过往。
“你们很熟啊……”同人任务第一要素,寻根溯源。
“嗯。”
“嗯是什么,熟还是不熟啊?”
“他是我的伴读。”
“伴读?那岂不是……”青梅竹马?若修然的惊讶有气无力,原来渊源这么流长啊……
祁连日把若修然的没精打采想当然的解读为含羞带涩,谁叫若修然正努力振作精神,给自己洗脑强挺他那点私好呢?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主仆情深,嗯……还有郎才郎貌……啊!
重复一遍,让这个世界以耽为美!
嗯!
若修然拍拍胸,脯,别忘了你的使命,所以乖乖的,当你的壁花红娘吧!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这说长不长的时间就在若修然喋喋不休的心理建设和祁连日气咻咻的咬牙切齿中穿堂而过。
如果说上午校场的挥毫大赏让这些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人得到了钱财上的满足,那么这场宫廷盛宴就是对这些将士们最好的精神慰藉。历来的朝廷都是武不压文,毕竟文官是近臣,有能力的武将却都驻守在外,所谓远亲尚且不如近邻呢,何况文官们玩了一辈子的嘴上花活,自然更容易讨得圣眷开心不是?如今的宫中赐宴,那可是皇帝亲自请客啊,能有机会成为皇帝陛下的座上客,那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甚至一些官阶稍小不常有机会进宫面圣的将士们,随身还带了小巧食盒,打算偷偷带回去一点孝敬爹娘的。
所以当司礼的主持人一声开宴,场面那叫一个激动啊,男人嘛,经历过死亡,总会有些放氵良形骸,吆喝着三五好友干个杯,说点带颜色的段子下下酒,就差没掏出骰子行点花花酒令了。然而喝着喝着,这气氛就不大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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