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祁连日这回倒是很诚挚的恳求。
可惜若修然更诚挚的回了他一个对不起的遗憾,“想不起来!”
于是这事,便在皇帝陛下拒不配合的高姿态下,彻底搁浅了。
若修然摆明了三拒政策,拒签,拒提,据看,把拿折本推得远远的,名其名曰一不小心从桌上碰掉的话会砸伤他另一条腿,他说这话的时候大咧咧的,祁连日便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他那隐在衣料下的第三条短腿,吓得若修然赶紧合了胯,并拢双腿坐得像个大家闺秀。
事后祁连月百思不得其解,千难万险的逮到祁连日落单的片刻事后询问,“哥,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
“千古流芳,我不信他不动心!”
“要说这世上一定有人不动心,也许就只有他了。”祁连日转身用目光去捕捉那个从偏殿出恭回来的身影,笑的淡淡的宠溺。花开了这些日子越来越重的铅云,可惜祁连月看不到。而到若修然惊疑不定的看过来的时候,那昙花一现的灿烂已经重回黑面神的冷然。
祁连月纠结不已,为什么哥哥现在对父皇这么......推崇?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直到护送敏妍公主回娄琳的使团上路,带走了那份有可能让父皇重登大宝的国书,才算放下心来。然而新的不解又在心里滋生了,为什么老......呃,父皇,宁死......呃,夸张了,是死活都不肯签自己的名字,宁可歪歪扭扭的写成祁连日的字样?还得太学那边连夜赶工,彻夜不眠的重写了一份三尺三寸长蝇头小字裹脚布长的新书......呢?
小孩子的纠结总是带着一点神经质似的敏感,祁连月在日常起居,早朝书房的奔忙中,便多了一点平日里没有的灵觉,便是远远的有人动了动嘴皮子,他也能从那浩如烟海办反复的口型中准确找到“陛下”的字眼,然后竖起耳朵想方设法的去听,看,然后汇总,分析。
可惜无论是正阳宫还是储秀宫,除了报国和连七,几乎没有人有机会能接触到私下里的父皇,而能光明正大的接触到的时候,又一定会有兄长置身一旁。
连七......那根本就是个蚌壳!
祁连月恨恨地想着。
这一日又轮到祁连月早朝,从储秀宫一出来,厚重的铅云压在头顶,黑压压的一丝天亮的感觉都没有,合着祁连月那本来就不怎么明朗的心情,让早朝的饿着肚子来上工的朝臣们结结实实的七上八下了一整天,等到进了书房,才发现哥哥居然没来,这心情更是沮丧,等得心慌气闷的时候,才得来今儿父皇不舒服,加上下雨事情不会太多,所以祁连日的意思就是今天不过来了,有急事直接送去蟠龙殿,没急事......没急事,你祁连月就自己撑场子吧!
这口信一送到,祁连月差点气背过去,狠狠的骂了句“老不死的”,还得左右看看有没有隔墙耳。
瓢泼大雨直持续到午后,天空才渐渐放晴,祁连月化气愤为勤勉,一鼓作气的将所有工作干完,一抬头才发现错过了午膳时间。祁连星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依稀记得中途有人问他要不要传膳来着,那时候忙得正焦头,被他下有意识地挡了,这会干劲过去了,饿劲也过头了,祁连月想了想,反正天气也不错,以免打发人去传膳,一面合计着出去走走吧,开开胃,益益神。
要散步,书房后面养怡园的竹林柳堤绿湖就是个好去处,祁连月往前迈了半步猛然想起父皇平日在书房待得受不住,就会跑来这溜达,一时拗劲上来,转身就走,舍近求远去御花园!
挺长时间不出来溜达了,政务繁忙,祁连月恨恨地想着都怪那个父皇,要不是他插浑打科的,太子哥哥怎么会变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时不舒服两时生小病,三天睡懒觉四天叹辛苦......反正他是一时一刻都有事可怨,连带的祁连日也陪着分心,将大把大把的事情砸过来。
不知道小时候那个假山的东还在不在了,祁连月转着转着就开始发笑,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那时候他和星都小,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各个却要船和他们两个不一样的衣服,而他有他们没有的情况下,三个孩子常常为了你有的我也要有或者你脱掉这件我穿上那件之类的问题闹个不亦乐,每次如果被太傅捉到了,他和星都会被太傅打手心,哦......对了,还有那个得给大哥背黑锅的安澜彦......他要多挨一倍的板子!
那时候每次挨了打,祁连日都会带他们来这里,藏起来,外面有安澜彦把风......祁连日就会在里面破坏他身上招事的衣服,又撕又咬的,小孩子没有力气,有时候还会上牙,连撕带咬,好像要从太傅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似的......祁连月嗤的一下笑出了声,那时候太傅总是说,太子服饰是未来的王者之气,非臣子能穿的,可是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正大光明的挂在他身上?
52书库推荐浏览: 若水敛尘
年下
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