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日状似不经意的说父皇好久没上朝了,今儿要议的事非你莫属,趁着机会就去看看吧。然后也不给若修然拒绝的机会,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正经指示报国为他换正装。
然后,神志不清的若修然就像个木偶一样被报国摆布着净面,更衣,正容,再然后,就一步三晃五点头雨打浮萍似的飘到了朝仪殿。
这是一场……呃……鸡飞狗跳,笑料百出的堪称经典的失败早朝!
即使事后事隔多年以后,祁连日还是只能找出这一类的字句去形容那一天的盛况。
因为若修然实在是困得不像话了,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或者说是很有自保意识的始终走在祁连日身后,报国身前,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祁连日拖着他而不至于拐错弯做错路,而有报国和连七在身后跟着,他又不用担心被石子门槛之类的东西绊个跟头跌一跤。
到了朝仪殿的时候,文武官员们已经分班两列的等着了,一见祁连日在前昂首阔步的进来,立刻整齐划一的跪倒山呼,“太子殿下——”
就在这话喊了一半的褃劲上,祁连日很没有义气往侧边闪开一大步,于是,于是我们那个困得五迷三道晕头转向的皇帝陛下就那么狼狈的,踉跄的,以一个差点栽到御座下面的斗牛造型华丽丽的亮相了!
“——哦——”齐唰唰的倒抽冷气取代了没出口的“千千岁”,呛咳之声紧随不断,有史以来最匪夷所思的地方最匪夷所思的人群最匪夷所思的集体伤风奇景出现了,蔚为壮观!
传说中水火不容的父子二人突然以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共同出席早朝,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怪异,加之皇帝陛下先声夺人的以一种空前绝后的“姿态”让堂下的百官们齐齐出了个大丑,立刻就有那些个机灵点的臣子摆出和太子殿下同进退的捍卫姿态来,拟定的陈情也不表了,找上一二好友拣那平日里酒桌上探讨的烂尾话题发挥文人墨客清谈的功力,三言两语便将堂上气氛炒到HIGH,乍听之下国计民生倾巢覆卵千钧一发,细品之后红口白牙杞人忧天无风起浪,简而言之就是官腔作势加外交辞令的中和版——夹缠不清!
当人在规则中禁锢的太久,偶一的放纵常常会不可收拾,祁连日告诉自己说就这一天!因为如果明天或者下次再来这招的话,他身边那么个恨不得借两只手帮忙扒拉支撑眼皮的家伙大概会被气得抓狂暴走!
可是,……权利都在我的受伤,他就算火起来烧了蟠龙殿又能怎么样呢?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怕他生气?凭什么啊!
“咳咳——”两声作势轻咳,堂下的葫芦架一股脑的集体锯了嘴。“父皇,大家正议着安澜彦回朝的迎接事宜……”
“哦……”若修然听着话声顿了顿,下意识的插了一个语气助词进去。
祁连日眼风飞起,礼部侍郎立刻出班跪奏:“按例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千岁也是要出城十里以示对凯旋将士的……”眼见的心不在焉的家伙头不抬眼不睁的嘴倒是往圆了揪,祁连日突然气不打一处来,觎着堂下臣工看不到的底下,闪电般一脚就奔着若修然去了。
“哎……哎……哎呦!你……”眼见堂下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的大睁着看过来,若修然牙根痒痒也知道发作不得,压低了声音用只有祁连日能听到的气音咬牙切齿挤眉弄眼,“你搞什嘛?”
祁连日理都不理他,垂下眼睑示意礼部的炮灰侍郎继续,“臣请旨,是否按祖制修葺龙凤銮驾?”
若修然卡巴卡巴眼睛,“什么龙凤銮驾?”
“就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出宫时合乘的御车——”
若修然还没听完就炸了,“不修,不去,我不和她一起!”若修然觉得自己强调的还完全不够深刻,他跨前两步,众目睽睽之下扯了祁连日的衣领挥着拳头抻着脖子咆哮,“祁连日我告诉你,我不去,不和那女人一个车,要去让她自己去,反正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呃……事实上证明,好的开始可能只是成功的一半,但现在,祁连日百分之百的确认了,一个糟糕的早朝开始绝对是一整天失败糟糕的预示,只是提了一下皇后,他怎么就怎么就……?
祁连日忽然记起来了,自从他醒来,到现在三个多月了吧?祁连日眯起眼睛,他从来没招过女人!
儿皇万岁 卷一 与日共舞 044
晚上吃了什么,祁连日压根食不知味,他光看着对面的人就快笑饱了。
脊梁骨好像断掉了,吃不上半刻钟就会身不由主的往地上滑;手上的力气倒是很有些大病初愈的人的样子,连筷子也拿不稳,叮叮当当砸在地上桌上菜盘子里的时候不计其数;最凄惨的是那吃相,比之刚刚学握箸的孩童还要糟糕,几次三番的送到鼻子上面下面杵到脸颊上,任凭汤汤水水淋淋沥沥的往下落,舌头不时的伸出来舔一下嘴唇边缘能够得着的范围,可就是送不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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