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还真就看出问题来了。
本来祁连月拿不定主意的有三本,只是这连七将东西送过去以后,祁连月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回音,手头上的东西处理完,他就颠颠的跑来储秀宫看看,没成想吃了一个闭门羹,架不住东西是急件,祁连月想了又想,斟酌来斟酌去,还是挑走了两本回去和星研究去了。
虽然剩下的只是一本,但却是关于安澜彦安大将军回朝的。此次对娄琳的大获全胜,可说是本朝近百年来对外用兵所取得的最大胜利了,一举剪除北疆多少代人呕心沥血的心病,所以兵部吏部礼部议来议去的吵成了一锅粥,就是拿不出一个协调统一的方案来。
睡了一天了,祁连日的精神倒是好的很,他把折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略一琢磨,叫报国出去传旨,将几个部里的主事统统传到书房去,后天安澜彦的凯旋之师就要进入京城地界了,这个章程,已经容不得拖下去。
其实这事说大部大,说小不小,说大自然是因为这是个值得举国欢庆的事,可要说小,这种事情过去也不是没有过,照葫芦画瓢的办,其实也差不到哪去。而要说问题,其实还是个谁唱主脚的问题,毕竟三部合办,谁来牵这个头?官员做事就是这个样子,办好了脸上有光,办孬了往下面推诿,三部的头头平日里都是平起平坐的谱,谁也不买谁的帐,这回要是给人家打了下手,都觉得低人一头了!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祁连日过去只听了三言两语就明白了其中猫腻,当下不轻不重的点了一句封了他们的嘴,这才算是结束了这场无意思的口水仗,开始实质性的流程安排。他们都是专业,祁连日自然不用再开口,听着就成了。
小算盘被点破,几只老狐狸自然不敢在放肆了,虽然不甘不愿,可在祁连日一眼见底的犀利视线下,到底还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整个欢迎仪式安排妥当,只是说到最后陛下和皇后亲迎的时候,集体熄了火。彼此看来看去的,谁也不敢先开口。
祁连日听的专心,蓦地见三家都哑了,不由得失笑,“怎么?”
若修然昨天在早朝上对于和皇后共辇的强烈排斥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甚至不惜身份的揪了殿下的衣服……礼部的老学究昏花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下溜,溜到祁连日的衣领蓦地发觉这行为是多么的失礼啊,吓得赶紧低头。
祁连日心里咬牙,恨不得扎个纸人写上他的名字……一天照三餐进度……不过……祁连日呆了呆,不过什么?有什么东西从心里飞过去,就那么一晃,祁连日想抓,缺门牙来得及。
回去说起和皇后的共乘,果然无论怎么解释是国事,怎么强调重要,若修然的脑袋都摇得像个拨浪鼓。这是关系到朝政安稳国泰民安的大事,任何人都不该如此任性,哪怕有天大的恩怨都应该放到一旁!若修然眼神乖乖动作乖乖无比配合无比虔顺的听着祁连日的慷慨激昂,末了眨眨眼睛抽抽鼻子,“不去!”
祁连日觉得自己应该要气的七窍生烟,应该要血气翻涌,应该把这不识时务的家伙一脚踢出储秀宫!可该死的一切都只是应该,事实上他始终都发觉自己这会子根本就气不起来!如果连他自己都将这事表现的可有可无,哪也实在难怪若修然蹬鼻子上脸不是?
只好怏怏的解释整个欢迎仪式的流程,眼看若修然听得心不在焉,摆明一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反正有皇后在你就别想我配合的架势!祁连日无奈,“你可以上我的辇车,”他妥协。
若修然立刻心花怒放眼花花,“重说一遍到底要我干嘛,我刚刚没听!”
祁连日被他折腾的没法,瞪了他半晌,低头嘀咕,“那么不喜欢还赞她是朵花……”
若修然没听清,“什么?”
“我说,你既然那么不愿意和皇后一起,为什么还称赞她是一朵花?”
若修然一呆,“什么时候?”
“就是风动阁选秀那次……”
“啊?我我我……赞她什么花了?”
“山茶……”祁连日还没说完,若修然已经一跤笑倒爬也爬不起来了。
祁连日被他笑的脑袋发胀脸发红,这酸溜溜的口气酸溜溜的事,他怎么就念念不忘到现在,居然还说出来了?
“那个啊……我以……以前在书里看到啊,有种山茶叫抓破美人脸啊……”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得断断续续,眼看祁连日还是一脸懵懂,若修然四下里看看,没找到合适的道具,记得他以前开玩笑示范给男学生看的时候还把人家挠的呲哇乱叫呢,可对面是祁连日,他哪里舍得,只好一伸手,挽起自己的袖子,“就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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