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真的不想操这个心。
肖默默在心里说,嘴里却只能说:
“卓繁是我男朋友,我来看他理所应当。”说完把对方手臂一撩,打开而入。
果然看见卓繁坐靠在病床上,目光失神地望着窗外枝头发呆,听见开门声,才慢慢扭过头来,盯着肖那张熟悉的俊脸好一会,才声音沙哑地嘲弄道:“不是‘一个朋友’么?”
说罢又继续转头看向窗外,似乎多看肖一下就会得红眼病似的。
肖当然听懂了,所以他按照剧本的安排“充满歉意”地站到病床前,用“前所未有认真的眼神”望着卓繁,说道:“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向人解释什么,但是今天说这番话,只是希望你好能受些,那天我并不是故意舍你而救晨礼,我只是没有看见你……”
“可是你口口声声只喊着梁晨礼的名字!”卓繁愤怒地转过头来,终究难以压抑情绪。
肖很想接着问一句你听见了为什么不喊我,不过剧本不会让他这么不给小受面子的,所以他只能面露愧色,低声说:“我只是想先把他带出去再回来找你……”
“所以在你心里我卓繁永远都只是梁晨礼的替身!退而求其次的次品!”卓繁喊出了心里埋藏多年的控诉,一时间只觉得获得了解脱似的,浑身轻松,大脑一阵晕眩,仰倒在枕头上,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温暮言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给他顺气,面色不豫,语气却极是心疼:“小繁,医生说情绪激动对病情不好,这种家伙根本不值得你伤心,答应我,不要再理会他说什么了,好不好?”
“暮言,谢谢你,幸好还有你陪在我身边。”
“小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说这些做什么。”
温暮言絮絮叨叨地安慰了好一通,卓繁才渐渐平静下来。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肖这个正牌攻被晾在一边吹风,当然是剧本故意的,原本是要让渣攻看着两人的亲密“极为恼火”、“莫名觉得温暮言实在是太碍眼了”、“卓繁明明是自己的”等等诸如此类的突然人格分裂式吃醋情绪。
谁知道肖看了半天,只做了一件非常不合时宜的事情他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没办法,谁叫这个言情剧实在太无聊,站了这么久腿会酸的好么。
不过幸好受君和深情炮灰攻沉浸在气死渣攻的报复快感中,完全没有注意。
肖觉得差不多戏份够了,于是用低沉的声音略忧桑地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出意外地听到卓繁冷淡的回答:“你不用再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肖适当的停顿一下,然后无所谓地走出门去,在门口的排椅上做好,等着炮灰攻出来找他。
大约不到两分钟,温暮言果然就出来了,看见门口的肖不由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家伙还没走远。
“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温暮言将外套穿好,眼镜戴上,“跟我来。”
还能去哪儿呢,当然是地下停车场。
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想着两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场景,心里觉得分外可笑,然而蛋疼的是,他必须忍住不笑,这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温暮言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地先开口了:“我再说一次,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小繁面前。”
“你是谁啊?”肖其实并不想嘲讽面前这个可怜人,但是从剧情上而言,他确实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温暮言顿了顿,没有露出不快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脾气很好还是很会掩饰:“我是小繁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温暮言。”
见肖没有接话,温暮言继续说:“小繁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都视而不见,事到如今,你有什么颜面让他再回到你身边?像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他!”
肖换了个姿势靠墙,配合地说:“那你又凭什么?”
“就凭只有我才是真正爱着小繁的人。”温暮言郑重地说出了这句话。
肖这才正眼仔细打量了温暮言一番,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可怜,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他凉薄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卓繁爱的是我,以前是,以后也是,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
肖留下这句话,上前拍了拍温暮言的肩膀,然后施施然就走了。
当然最后的动作是他自己自我发挥的。
可事实上,肖十分苦恼,他苦恼的并不是怎么让卓繁回心转意,而是从此以后他就要按照剧本的走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忠犬攻,俗称贱攻。
这简直不能忍!
可是他不知道如果违背剧本的安排会有什么下场,反正绝逼不会好过。
在经过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之后,肖决定去洗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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