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神婆依旧死性不改,直勾勾盯着周景,死死咬牙道:“他不是周景,不是!”
“你,你,好你个王家村的村民,上次那事就试图诬赖我沈家村的村民,今个又说我们王家村出了恶鬼,这分明是看我村里人日子过得好了,眼红我们,竟然想出这种法子造谣。要是真给你们妖言惑众成了,以后我们王家村怎么做人,汉子怎么说媳妇,姑娘双儿怎么嫁人!出去做工哪个东家敢要,谁不怕无意中找回一个恶鬼!这是要断了我们王家村的活路啊!我就要找你们王家村里正好好说道说道,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王家村就要和你们沈家村势不两立!”
村民一听,可不是这么个理。周景要真传出恶鬼的名声,整个王家村被连累。谁敢和王家村的人结亲,要是娶回去个恶鬼怎么办,嫁给一个恶鬼怎么办?哪个东家敢让他们去做工,谁不怕聘个恶鬼回去,甚至他们一年辛苦到头,种出的粮食也没人敢收了。都会说恶鬼村里种出来的,吃不得,吃了就成恶鬼了,这还了得。这叫村里人怎么活!
有许多定了外村亲的一听,就怕好不容易说成的亲事被这个空穴来风的传言给搅黄了,竟也跟着气愤起来。
“走,去沈家村没有个说法,可不行,我们王家村的村民可不是怂包,由着人骑脖颈子上拉屎!上次的账就没算,这日新仇旧恨一起上,不给个交代就不行!”
众人说完推搡着两个老婆子浩浩荡荡地往沈家村而去。
都这时候了赵神婆还不知悔改,依旧斜斜地死死地盯着周景,不肯放过他。
“他不是周景,绝对不是!”
周景这时候反而镇静地走到那神婆子跟前,俯下身,用非常小的音量,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道:“你这个神婆子有点本事,我的确不是那个周景。”
赵神婆听他这么竟然不吵不闹,只道:“我是神婆,能看出你不是的,你还不束手就擒,快快归去。害人性命,当坠阿鼻地狱!”
“你既然知道会下地狱怎敢害人性命!好,你说我是恶鬼,不当我是人,我不与你计较这个。那么我且问你,原来的哪个周景呢?就因为你莫名其妙地一句克亲话,小小的孩子就被赶出家门风餐露宿,那么小锅盖够不到,就东家西家的讨饭。冬天那么冷,没有柴躲在四面透风的外面下大雪,屋里下小雪的草房里,那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可知道!那有多凄惨你可曾想过!”
“就是被王老太这般对待,甚至不能管亲生爹娘叫一声爹娘,就这样那个周景还渴望能得到王家人一点点温情的施舍,因为王老太一句话要吃野猪肉,他就不顾雨后山滑,上山去猎,结果被野猪杀死。如果说王老太是主犯你就是从犯,没有你的撺掇说他克亲,王老太怎么会那么恨他,怎么会逼他上山,怎么又会害死他,所以是你害死了那个周景,你身上才真正背了一条人命!”
赵神婆似乎从没想过这些,被周景一说,脸都白了。
竟然结巴着道:“可,可他确实克亲,我没说谎。”
周景一个大老板,手底下那么多小员工要管理,多少也懂点心理学,这时候继续攻陷赵神婆的心理防线。
“他就算克亲不假,为了救人你可以提供那样一个方法,可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么小的孩子被分出去会吃多少苦,受多少罪,能不能活下去。你但凡想了一点,就可以对王老太随便寻个由头和她说,这孩子虽然克他,却不能对他不好,否则王家也会跟着不好。那么纵然那个人被分出去也不会活得那般凄惨,甚至也不会死了。就因为你一句话,害了一个人的一生!我告诉你,阎王那里有本账,记录人生生死死,你做过的坏事,阎王都记着呢!你说你活着害人性命,损人运道,阎王凭什么还能由着你活这么大岁数,所以你是不是也该到寿了!”
这话把赵神婆说得好好走着竟然凭空一个踉跄摔倒,被人扶起来后,脸白如纸,毫无血色。
周景却不放不过她,继续道:“我一个恶鬼,为什么能在阳间如此高调,又说夫郎,又住高门大院,短短几天,比你一辈子过得都好。阎王不管,黑白无常不问,那就说明必然有因由。既有因由阎王都管不得,你一个神婆子凭什么觉得你能管得,谁给你的胆子?”
周景说完对赵神婆阴悷森笑。
“你既然算出我是恶鬼,就应该知道恶鬼向来有仇必报,睚眦必较,回去叫你家老老少少都小心点,别哪天叫你想害我的法子不成,反而烧死了他们!”
这时候赵神婆脸上惨白惨白的,一点没有刚去周景家那股子嚣张的邪乎劲,反而似乎害怕极了。也不知道她被周景哪句话说到心底,竟吓得满眼恐惧,甚至不敢和周景目光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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