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出去三斤。”周景有做生意的经验,嘴上很会说,特别是这个村里人几乎家家焦心地里庄稼的时候,能卖出去三斤真的很不容易了。
可即便这样,他们一共才卖出去五斤,连平时一天的量都没卖出去。沈墨不禁犯愁,看着堆在厨房几个他们拿出去鼓鼓囊囊拿回来还是鼓鼓的香肠叹气。
“算了,没卖出去就没卖出去,左右不过五两银子,做生意的向来就是有赚有赔。你们想想,就是赔了这香肠五两生意的买卖,咱家这不还赚了二十五两的银子。要是没有这项生意,或者咱家也跟着种地,那才是要命的事。就今年这大雨,收成好不了,往年交了税,一般人家除了口粮都还能剩下十五两左右,今年怕是也就勉强能凑够税。可咱家到现在为止就比别人家一年种地好时候还要赚得多,天好了还能继续卖,地里却完了。”周景劝着两个双儿道。
沈墨道:“是这么回事,就是可惜了东西,白白糟蹋了。”
周景道:“在等等看吧,如果明天雨还下这样大,咱们就把香肠分给邻里吃了,总不能糟蹋了。但也要看人家,有些人家就是扔了,也不能白给他家,免得惹出白眼狼。”
如同周家一般盼望雨停的人家不少,可是天不遂人愿,这场雨一天天下下来,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而村子里有户人家却坐不住了。
到目前为止,除了沈大娘家还有四家和周景签订了契约,为周家提供鸭子。这场雨下的不巧,正是到村子里一户叫王发的人家供货的日子。
本来能和周家搭上关系还是他家托了沈大娘家关系去说的,为此狠心给沈大娘家买了好大一块肉。
他家穷,一年到头也就年底能吃上些荤腥,所以说这肉真是下了血本。
当初签订契约的时候,还以为这下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全家人乐得一宿睡不着觉,甚至用荤油炒了一盘油水十足的菜庆祝。
哪里想到刚到了他家供货的时候雨就开始下了,而周家也暂停了收鸭子。
其实他们虽然签订的是长期供货契约,但一批小鸭子养到成熟需要四个月,他们几家人家又都要错开时间,小鸭子也不过刚刚买回来罢了。
现在要供货给周家的是之前家里散养的那几十只。
王发的婆娘,赵氏对着鸭舍里的鸭子唉声叹气。
“周景现在都挨门挨户做村里人的生意了,又说家里压不少货,这次肯定赔了不少,也不知道等雨停了还能不能有本钱做生意了。要是没银子,不肯收咱家鸭子,那可怎么办?咱家的银子可是把老三说媳妇的老婆本都给压进去了,这要是赔了,叫我怎么面对孩子!”赵氏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疙瘩:“今年又是这样一个雨水大的季节,老天爷不肯给碗饭吃,两厢下来叫咱们家怎么受得住。这不是要逼死个人嘛!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一点福也享不到,好不容易看着日子要起来了,又赶上这样的事。”
王发也愁,这才几天把他急得头发竟白了几根。
地里的庄稼是肯定指望不上了,雨就是现在停,收成肯定也好不了了。唯一剩下的指望就是周家,如果周家收他们的鸭子,冬天他们就能有银子过冬,好的话养出两茬鸭子也就补上庄稼收成差的缺口。如果周家反悔不收了,那么他们一家老老小小上上下下九张嘴可怎么活!
王发咬着牙,发了狠。
“事到如今,咱们也是被逼无奈,这鸭子周家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容不得他反悔不要。走,咱们去村里走一遭,我就不信其他的人家看见周家挨家挨户地卖香肠,知道他赔了这么多,会不担心自己家里的鸭子砸在手里,只要咱们将他们说动了,大家伙一起去,由不得周景不给咱们一个说法!”
王发顶雨去另外几家问,其中有两家不愿意来。因为四个月出一批鸭子,他们几家需要商量着错开时间段养,这批的鸭子就是先头签约的几家在养,而那两家根本不到日子,鸭崽子都还没买回来。他两家既然没投入就等于没损失,虽然地里有损失但却不能算在周景头上,因想着都不容易,便觉得大不了就当没这回事,做人不能过分。
但另外几家是有投入的,这些投入和地里的损失加起来不少银子,又都是穷的,周景要不要鸭子就等于他们的救命稻草自然不肯放过。
因此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跟着去了周家,其中沈大娘赫然在列。她家已经养了近半月了,这里面就她投入最多,为了养鸭子,扛麻袋的活计她儿子都辞了。
沈霖被他们的阵势吓了跳,看着一个个不善的脸色虽然没有轮起棍子把他们打出去,还是悄悄用眼睛瞄着,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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