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社会,绝对皇权也有绝对皇权的好处,比如这种一方县令就是这一方的父母官,许多事他是可以做主并说得算的。如县令要是判了遗弃的人家不准以后去认养孩子,那么就是日后他们反悔去认了,孩子也可以不认。在一个愚孝奉行的时代,身体发肤尚且授之父母,不可随意损伤,可想而知,不认生身父母是多大的罪。但要是有这县令这一纸判决,那么日后孩子不想认,便可理直气壮,不受约束,谁人也不敢妄意,试图用舆论压人。
县令笑道:“这倒是可以,这个主我也敢做,我是这一方父母官,便是保此地平安,为百姓谋福祉的。玉林镇虽不大,但想来我张榜出告示,总能寻到那么一户真心实意的。”
“多谢县令大人。”
这事既然动用了官府力量,那么十分好查,并没有挨家挨户走访,只要找到村里里正,里正便会将各家情况毫无隐瞒地倒豆子般倒出来,生怕遗漏一星半点,被治罪。
走到第三个村子时,就找到了弃养孩子的人家。
这家人姓李,到了这一辈正是祖上三代单传,可这唯一的男丁娶了个老婆,一口气生了三胎,竟没一胎是小子的。村里人家都穷,倒是他家人丁稀少,女儿又用出嫁了,得了不少彩礼,所以纵然穷,也绝对养得起三个孩子。
“我头些日子就听说他家儿媳妇这几日就要生产了,他家老人急得不行,请了许多有生产经验的婆子去家里给看,说是根据孕妇的肚皮就能看出怀的是男孩还女孩,许多婆子给看后,都拍着胸脯说是胎小子。李家那两个老的乐得走路脚下都生风,反而是这到了生产的日子却忽然消停下来,我还奇怪他家这是怎么了,没想到竟是生了,且这一胎连个姑娘都没生出来,竟然是胎双儿。”里正噼里啪啦将知道的都讲了。
捕快锁定目标,也就不听他废话,直接找到那户人家。这两个捕快是新召来的,刚入职,特别正气凛然,对这种事完全看不惯,只听着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打算给这家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这会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砸门,农家的小木门差点被拍碎了。
屋里好一会儿才慢吞吞传来一个虚弱的妇人声音,“谁呀?”
两个捕快也不答,只把门拍的更大声了。
很快又听得一个老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这是谁啊,要作死呀,把门拍的这么响。你这个懒死的妇人还不快点,慢吞吞地干什么,连个小子都生不出来,还坐什么月子,浪费吃食。”
妇人眼圈含泪,忍着疼痛一步步挪到门口,她昨天夜里才生产完,今天就被婆婆支使下地干活,浑身没有力气,拔了几下,才打开门栓。
一看到外面的人竟是两个穿官服的捕快,还跟着一个看着就凶恶的彪悍大汉,妇人一时竟不知道被哪方吓得双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屋里,老妇人还在骂骂咧咧道:“谁啊,咋还没声了呢。大娘子,你出去看看,看看那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是不是死到外面了。”
“谁家女人不生孩子,我也生三了,哪那么矫情。”不过还是边抱怨着边出了屋来,当看到前头走的两个穿官服的捕快时,妇人虽也有些害怕,但还能站住。可当目光往后一看,落在跟在最后的熊壮山身上时,妇人却是当场就跌坐在地上。
“李二嫂。”熊壮山盯着人,认出这个女人是蔡学娘子介绍家里做工的,来家里交过几次针线活,夫郎虽满意做工,却对这个人不喜。
一个捕快道:“这人熊二郎你认识。”
“认识,在我家做过工。”熊壮山眼睛越来越阴冷,竟是认识的,那就说明果然是事先图谋好的。
捕快也想到这些,随即目光就更阴冷了,这下就完全确定了,也没了顾及,直接闯了进去。
老妇人看见这两个捕快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幸的预感,就猜到是不是遗弃的那个双儿给家里惹了乱子,可又想到村里生了养不起溺死的有的是,她又不是第一个,那些人捕快都不管,想来也不会管到她头上。
面对捕快这种在玉林镇而言挺有身份的人,自然轮不到老妇人说话,不管她在家里多泼辣,到底是男尊女卑的社会。
张老翁颤着声音道:“不知道两位大人因何事而来?”
捕快冷冷道:“外头那两个女人有一个是你家儿媳妇吧,听村里人说这两日生产,看她肚子消了,应该是生完了吧,那么孩子呢,抱出来我们看看。”
张老翁顿时面如金纸,吓得全身颤抖,他恐惧地望了老伴一眼,见老伴此时同样满眼惊恐,根本不给予他安慰,他又转头看向儿子。那个老实巴交的儿子,比他阿娘胆子还小,竟是吓堆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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