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你穿的太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穿这点, 你说咱学子监也没有小娘子, 你穿得这么风流给谁看。”赵志从桌上的纸抽里抽出张柔软雪白的面巾纸, 狠狠搓了搓鼻子, 这才觉得整个鼻腔都通透了, 似终于缓过来似得,吸入一大口空气。
赵志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叹道:“幸好有这手帕纸,不然我伤风成这样,用帕子搓鼻涕,那帕子就不定得脏成什么样了, 这一天下来都得有味。”赵志摇头晃脑,带着鼻音道:“这手帕纸真是个好东西,还有那卫生纸,擦在屁股上真柔软,可舒服了。”
陈明好笑的看他眼,“我记得你家里也有家纸铺,当时不是挺恨它的,发誓这辈子都抵制他家,怎么这才几个月就忘了。”实在是太冷,陈明冻得打个哆嗦。
“那是我从前不知道这玩意的好处,现在知道了,但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先生不是说了万事万物总在发展,落后的终究要淘汰,难不成人还能放着好的不用非要用落后的。”赵志忽然话锋一转,“不行和先生说声,叫人给你煮碗姜汤,你这一直哆嗦别是风寒了。”
“就是,陈明,你和先生说一声,先生会叫人帮你煮姜汤喝,去去寒气,可别真病了。”另一个同窗也跟着劝道。
正劝着张志,忽然一个小厮从门外跑进来,“郎君,郎君,家里叫我来给你送热水。”
张志抬头一看是他家的小厮,小厮跑到近前,他才看清他手里拎着的保温瓶。身上的冷意使他狠拍自己大腿一下,“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有眼尖的富裕的同学一眼就认出小厮的手里拎着的瓶子,嚷道:“是保温瓶!”
“保温瓶,昨日我见阿父买回来好些,都分散给各院了。我就得了一个。”
也有家穷的学生不知道保温瓶是什么,就凑上来吵着要看。
张志得意的忘了冷了,从保温瓶里倒出碗蒸汽腾腾的热水。
“这瓶子真可以保温,不是骗子。”
张志笑道:“当然不什么骗子,你们看这水从我家到私塾这么远的距离都都还是滚热的。正好我带了糖,咱们每人冲碗糖水喝,喝光了再叫先生给烧一壶灌里就行了。”
热乎乎的一碗糖水进肚,驱赶了所有寒意,张志全身血液又流通起来,整个人似又重新活过来。
这一碗热乎乎的糖水使张志免于感染风寒,同窗也知道了这么个好东西,下课后,三两个约着去买保温瓶,第二日私塾的每张课桌旁都摆了个保温瓶。
十几岁的孩子飞回家和阿父讲这个神奇的瓶子,私塾里人人都有了,阿父一听就领着孩子来到铺子里买,结果一问价格竟然要三两二百文,眼睛都瞪圆了。
“我,我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阿父我不要了。”小孩子满眼失落,蔫蔫的。
他阿父就是个摆街卖方便面的,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哪还有这么多银子给他买这么贵的一个瓶子。
高二的脸涨红了,挑选了这么半天后竟不卖,高二脸上火辣辣的。
“阿父,这东西不顶饿也不顶饱我不要了,有那钱咱们攥着买房子。”
高二愧疚的看着大儿子,揉了揉儿子的头顶。唐寿和熊壮山这时候正好从外面进来,他们在东京暂时就这么一处买卖,不闲逛的时候都会在铺子里指点。
“熊夫郎熊郎君。”高二看见他两个进来,欣喜地道:“您二位什么时候来的东京,莫非也是听闻了保温瓶,特意过来买的。”
唐寿怎么也没想起这个热情的汉子是谁,疑惑道:“阁下是……”
“我是高二。”高二一点也没不高兴,“我之前在您家里进过方便面,要不是您家里的方便面我的小摊子就经营不下去了,现在说不得在那里吃亏受累呢!”虽然对于熊家而言不过只是一桩普通的买卖,但对于高二却意义非凡,要没有这桩买卖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被他娘子抛弃的劫。
原来是老顾客,唐寿虽然仍然对于面前这个无甚出彩的汉子没印象,但还是温和的笑了笑。
回道:“这铺子是我家的生意。”
高二发自真心夸赞道:“您也太厉害了,总是有新奇的东西!”
又寒暄了几句高二便领着孩子走了,唐寿看他手里没买东西,询问了掌柜才知道不是没看中,而是太贵了,买不起。
“院子里又新到批货,你看着搬进来吧,对了另一车的东西别动,那些保温瓶是金家的,你叫人去通知金锦程拉走。”
掌柜没动地方,而是不停地瞥着唐寿,似有什么话想说。
唐寿温和地道:“怎么了?”
掌柜想了想,他也是为铺子好,就是说的不对,熊夫郎也许并不会怪罪,这才道:“熊夫郎,这保温瓶在东京本来就咱们独一份,想买都得找咱们,别人都不会这手艺,可你怎么还和金家郎君合作了,这不等于把生意往外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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