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匆忙穿了袍子,弘晖吩咐匆匆赶来伺候的顺子,直接朝着四爷的院子跑去,像是丝毫没听见顺子絮絮叨叨的劝阻。
半夜三更的,主子们都睡了,可值夜的奴才总是少不了的,这不才到了四爷的院子外头,就被守着的奴才给远远的拦了,因为夜黑月光朦胧着,奴才们只瞅着有人靠近,却没认出来是府上世子爷,“站住,什么人?”
闻声,弘晖的确站住了,脚下步子停住了,后头紧紧跟着的顺子心下一惊,赶紧上前给主子亮明身份,倒是吓得那俩侍卫急忙请罪,夜风凉的,却已让这两人额头冒汗了,然而,等不到世子爷放话,两人只敢跪着不出声了。
还是顺子胆子大些,“主子,您看?”虽然知道主子心中有事,再不愿打扰主子沉思,可顺子还是掂量了一番,觉得,这四爷院子外,可不是好闹的地方。
弘晖才刚回神,就见着院子里头出来几个人,领头的赫然就是总管苏培盛,“世子爷,这……您可是有急事要见王爷?”苏培盛问得小心翼翼,心里颇为尴尬着急,今儿晚上四爷召了年格格侍寝,到现在还留着,怕是已经熟睡了。
弘晖一路走来,心里很有几分疑虑,他心底里不愿对四爷藏着瞒着,有些话,突然十分想对四爷掏心掏肺说一些,父子间,弘晖不愿有太多的猜忌,于是,就这么不顾时辰地跑来了,丝毫没再顾及其他,“咳咳,苏总管,阿玛……”阿玛可是歇下了?弘晖没说这话,这明摆着是废话。
苏培盛倒是因此多了几分慎重,世子爷这模样不多见,难道真是遇上什么难事,非得急着见四爷?这可如何是好?一时之间,向来会办事儿的苏培盛,也搞得气氛有些僵了。
弘晖本来有些尴尬,可一见苏培盛的样子,虽然夜空下看不大清晰,却也心下了然了几分,后院的事弘晖一直管的不多,这也一直是四爷和福晋芸秀的意思,然而,近来钮钴禄氏和耿氏相继怀孕了,这消息,弘晖还是知道的,更知道在不久之后,不出意外,又添了两个弟弟,虽然卿和占了雍正第四子的位子,可,那个人,该还是从钮钴禄氏肚子里出来的吧?对那个人,弘晖本能地有一种抵制情绪。
无疑,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历史碰撞,至于蝴蝶的威力如何,弘晖心道,尽人事吧。
原想着回身离开,却不料院子里有走出一个人影来,“世子爷,主子醒了,正在书房等着您。”侍卫林泽心里正腹诽着自家那个爱管闲事的爹,竟然把戏看到四爷主子头上了,林泽不禁替林师捏了一把汗。
里头敢把四爷从温柔乡闹醒的,除了林师,还能是谁?
弘晖对着林泽点点头,笑了笑,却让随后跟上的苏培盛颇有些不自然,很明显,苏培盛懂了世子爷的意思,这可不是在敲打自己吗?刚才闹得有些僵了,可眼下四爷居然半夜起身到书房见世子爷,显然是在四爷心里世子爷更重要。苏培盛稍稍有些懊恼,自己就这么失了一个向世子爷示好的机会,只盼着世子爷千万别把自己与那位年氏格格看做一党才好。
见了四爷,弘晖神情中刻意流露出几分不乐意,却没有丝毫因为夜半打扰而有的愧意,“还没恭喜阿玛呢,您这就快又要添两个宝贝儿子了,双喜临门啊,咱这雍王府得好好庆祝庆祝。”
自然,四爷闻言,脸色僵得难看极了,却并未急着怒斥儿子,反而四爷借着烛光细细打量弘晖,其实,四爷以为儿子是来说秦之谦的案子,毕竟没想着能够瞒过弘晖太久,不过见儿子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四爷心里对着儿子能力的评判又高了些,同时也难免微微带了几分恼意,那个秦之谦就如此入得弘晖的眼?怎么就非得半夜三更的急着跑来?这孩子,性子磨得还欠火候。
然而,被弘晖这贺喜的话说得,四爷一口气噎住了,这个儿子,聪明当然是好事,能与自己这个阿玛亲近也不错,可就是偏偏有时候思维太过活跃,四爷无奈了,不明白弘晖半夜跑来为何说的不是秦家那么一回事儿?
显然,儿子话里隐隐透着一股酸味儿。四爷不解。
弘晖说完,跟着学了四爷沉默了,许久,四爷难得沉不住气,毕竟这深夜闹腾一出,让四爷稍稍有了怒意,只因为是弘晖,这才忍让了些,“是芸秀在你跟前说了什么?”
这是四爷眼下能够猜到的。只是,很显然,这半夜时分,不是四爷能够清晰思考的时候,瞧在弘晖眼里,不禁腹诽了,怕是四爷才刚从温柔乡出来,糊涂着呢。
弘晖皱眉,“与额娘有什么关系?额娘什么性子,阿玛难道您还不知道吗?又或者,阿玛觉得,额娘会对儿子说些什么?”毫不示弱地向着四爷瞪去,弘晖觉得,阿玛与额娘之间,根本谈不上爱情,然而那拉氏芸秀是雍正帝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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