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弘晖也不小了,十七了吧?朕若没记错的话,当年老四大婚,大概也是这年纪。”康熙颇为感叹着,却没有对着跪请行礼的弘晖和宜华叫起。
乌雅氏抿嘴一笑,接着康熙的话,“您没记错,是那个时候……哎,可惜了,芸秀是没我当年那福气了,那孩子福薄,怎么就……就……哎……”若不是在这场合提起那拉芸秀,听这话,倒是会让人真以为这德太妃是心疼故去的那拉皇后。
弘晖身旁的钮钴禄宜华,低头跪着,心中忐忑,她是当初四爷和那拉皇后一同看中的儿媳,自然也是聪慧的,然而,此番与雍睿亲王大婚,这婚期定的实在有些不妥,只是,这些,都没有她质疑的份。
身旁的男子,是她此后一生的依靠,知道弘晖的王府中至今只有一个兆佳氏格格,宜华对着即将的日子,既期盼又有几分忧心,她看不懂这个丈夫,虽然他没有给她冷脸,倒是有给了几分对嫡妻的尊重,然而,宜华自个儿明白,即便是大婚之夜,他也没有碰过自己……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弘晖可不管一旁的新福晋在思量些什么,对着康熙和乌雅氏的挑衅,弘晖并没有打算忍耐,四爷不方便与这两位正面冲突,可他弘晖怕什么?只是,弘晖拉着一旁宜华刚起身,想要回击的时候,四爷身旁的小四卿和先嚷开了。
乌雅氏看着弘晖起身,皱了眉头,真是个没规矩的小子,然而,还没等她继续发难,却被一旁的小娃吼得愣怔了,卿和早就看着老头老太不顺眼了,难得大哥大婚,总是喜事,卿和希望能够冲淡一些悲伤,虽然额娘离世让人痛心,可卿和不希望哥哥沉浸在哀伤中不能自拔,“皇玛法,这个玛嬷好奇怪。为什么要说额娘福薄呢?额娘不是阿玛的皇后吗?皇后娘娘不是整个大清朝最最尊贵的女子吗?额娘有阿玛、有儿子们,怎么会是福薄的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卿和故作幼稚地接连追问着康熙,其实,这个都快是六岁进上书房年纪的孩子,怎么会真的什么都不懂?这些问题,明摆着是故意装作“童言无忌”的。只是,这一点,谁也不会点破。
康熙一愣,张张嘴,却又沉默了,他的确没什么能与这孩子辩驳的,老四的这个四子,好似是叫做弘晢的,呵,看来又是个不省心的。只是,康熙默认了,那拉芸秀的故去,或许可以称之为是福薄,但是,就像是弘晢说的,老四的这个嫡妻,何尝不是大清朝最最有福气的?
一国之后,得帝王敬重,得儿子孝顺,又向来享有好名声,当初,老四的这个福晋,也是他康熙亲自选的。那拉芸秀的一生,或许是留有遗憾,却无疑是幸运又尊贵至极的。
“四弟,怎么与皇玛法说话的?大喊大叫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既然这两个老的不给四爷面子,大大咧咧占了两个主位坐着,都把四爷这个皇帝给挤到对面首位了,那弘晖也便顾不上规矩了,直接挑了四爷对面的首位坐下了,“再说,德玛嬷年纪大了,难免会说错了,咱们是小辈儿,弘晢,你的心胸气度呢?”
当着皇室宗亲们的面,弘晖这言行举止,大大地扫了康熙爷和德太妃的里子面子。
乌雅氏听着两个小的如此直言不讳地挤兑自己,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她在宫中曾今隐忍多年,而自从老四胤禛登上皇位,虽然并不是十分如她的意,却也足够让她这个德太妃放松了警惕,脾气自然就跟着疯长了一般,“胤禛,你看看,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我还没老糊涂,实在是太放肆了……”这是个歇斯底里的老太婆。
康熙爷也皱眉了,或许今儿个根本不该带她出来。老爷子给四爷使绊子,纯粹是心中仍有几分不甘心,却也不愿大动干戈,毕竟,到头来丢得还是皇家的面子,而这乌雅氏……确实,有些过分了。
四爷理了理龙袍,这才慢悠悠抬头,对上康熙爷的眼神,根本没去看一旁的额娘乌雅氏,“还是晖儿细心,如今,皇阿玛和额娘年纪大了,容易犯累。”四爷显然是偏帮着儿子弘晖的,而且是丝毫不做掩饰了,扭头对着下边儿站着的十四胤祯吩咐到,“十四弟,你就替朕敬敬孝心,送皇阿玛和额娘回畅春园去吧,一会儿,再让御医瞧瞧,千万别累着了。”
底下一众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对上四爷的强势,即便是有几个皇室长辈,觉得皇上这态度有失孝敬,却也低了头,假装瞎子聋子了,皇家的事,本就难断是非,还是少管一番闲事吧。
十四胤祯无奈上前,看着额娘乌雅氏僵硬的表情,十四叹息一声,扶着乌雅氏离开,临了的时候,康熙爷深深看了老四一眼,却并未再多说什么……这个老四,早已成长为雄鹰了,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了。从此以后,真的就放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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