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心底闪过些思念,额娘故去,却从不真正敢忘怀,“意儿那小子,才三岁,就鬼精鬼精的,若是再大些,怕是连我这个大哥都镇不住那小子了。”这并非弘晖谦虚,那小七弘意,性子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四爷脑中浮现小儿子闹腾的画面,不由带了些笑意,手下又把弘晖搂得更紧了些,“弘意……按你的意思办吧。”这话中藏着的机锋,并不简单。
果然,弘晖闻言,直接挣脱了四爷的怀抱,转身立在四爷跟前,直视,就像是要把眼前的男人给看穿了,弘意吗?不过是曾经一句玩笑话,难道惹得四爷当了真?
弘晖记得,那时候,才是七弟弘意刚周岁抓周的那晚,记得是高兴喝了些酒,在睡意朦胧之际,对着四爷说了句“阿玛,我们就把小七当做继承人如何?”后面的事儿,弘晖不记得了,只依稀觉得四爷的怀抱十分温暖。
那,今日四爷如此正经那来说事,“阿玛,当真?”四爷未曾说明白,可弘晖听得懂,四爷是答应了,带着许多无奈,弘晖的直觉告诉他,四爷更乐意看着弘晖的儿子将来继承大统。
四爷强势地揽过儿子,天子是一言九鼎的。
四爷不知弘晖记得多少,然而,四爷却记得十分清晰,小七弘意周岁的那一晚,晖儿说是高兴,灌了不少酒物,又在龙床上像是发酒疯,四爷被折腾得惨了,却印象更深的,是弘晖哭了,哭得十分伤心,才说了那一句“阿玛,别逼我去碰那些女人!儿子和您不一样,儿子……不一样的,阿玛,儿子只要您,好不好!我们就把小七当做继承人如何?”
四爷难懂,为何弘晖会如此痛苦。
四爷自个儿习惯了压抑着所有情绪,可那之后,每当记起儿子那晚如此酸楚又隐忍的神情,就觉得心里抽痛得厉害。
四爷虽不十分懂得,可三年之久,足够让四爷细细琢磨体会弘晖的心思,时至今日,后宫几乎形同虚设,四爷并未掩盖太多,朝里宫中都以为万岁爷是对故去的先皇后情深意重、难以忘怀。
弘晖知道,四爷并非玩笑话,于是乖乖靠在四爷怀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折腾”小七弘意了,当然,弘晖丝毫没有愧疚之感,既然当初小四卿和没有心思学习帝王术,如今只剩下一个弘意,舍他其谁?不好好利用着,那小子的鬼灵精可不全都浪费了!
“阿嚏!阿嚏!”小七弘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小脸露出些郁闷的表情,大概是在猜测,哪个家伙敢在背后说小爷坏话!
人小鬼大!九岁的卿和已是个小少年的俊模样了,瞧弟弟那神情,卿和腹诽,天知道弘意这小子上辈子是什么“怪物”角色,明明只是个三岁的娃儿,哪能这么早慧的?穿越重生在这个大清朝的卿和表示无法理解。
“小妹,咱离四哥远着些,他又发呆了,那傻样儿,多丢人!”弘意说话仍旧是奶声奶气的,可这话的内容,每每能轻易激得卿和内伤不已,瞧,弘意那明亮的眸子里,大把大把的鄙视嫌弃啊,让卿和这个四哥情何以堪?
卿和曾多番试探,总觉得这个七弟的来历不简单,可至今得出的唯一结论,这娃儿是个三岁的娃儿,从外到里都是个娃儿,个鬼精鬼精的娃!
“四哥哥!”小妹显然乖巧贴心多了,没理会双生哥哥弘意的话,小女娃被养得有点儿肥嘟嘟的,像个球一样地移动到了卿和面前,抱着四哥哥的腿,“四哥哥!”糯糯叫着,小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可没弘意那么早慧知事。
“小妹乖!”卿和弯腰抱起,果然还是小妹善良可爱。卿和琢磨着,要不要带着小妹逍遥江湖去?
弘意在一旁晃着小胳膊小腿,又退开几步,实在觉得四哥太傻、小妹太天真,没有共同语言啊,弘意小娃这一刻抬头望天忧郁了。
当然,弘意现在不会知道,很快就要和这安逸的生活告别了,等待他的绝对是……
90、十年雍正十年华元(4)
那时雍正六年离开大清扬帆远游的弘昀和弘曙终于回来了,紧赶慢赶地总算是还来得及与弘晖哥哥一起庆祝雍正八年的新春,近两年的时间在外,很显然,弘晖瞧着两个弟弟,又长高了些,也变黑了些,然而两人眼眸中也自然比之当初又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弘昀比弘晖年幼三载,如今也已经十九了,而这一个除夕夜,弘昀觉得竟是这十九年来最真实、却又顶梦幻的,皇阿玛时不时地对着自己夸赞嘉许,弘昀从未见过如此容易亲近的阿玛,而缘由,单单是弘昀将这近两年的经历意义细数,四爷听得尤为认真。这两年,弘昀离开大清,看得多了、广了,竟生出一种释然随心的感觉,原以为,不会再那么容易被紫禁城的一切所牵动情绪,却还是欣然于四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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