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被逗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刚才的确在犯难,实话说,弘晖这般自作聪明的确有些“傻”,但是,怕儿子受打击,胤禛还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一下原则,“呵呵,话都被你说了,阿玛我还能说什么?”胤禛笑了,随和的样子,就像是个寻常人家的父亲。
弘晖跟着“呵呵”笑了两声,只觉得再一次肯定,眼前的男子,是个真实存在的人,是如今自己的父亲,而不是历史中那个冷冰冰的人物,“谢阿玛爱护,儿子真想快些长大,帮阿玛分忧。”弘晖知道,胤禛这个四贝勒,做得很辛苦,尤其是近来,太子胤礽变得更加多疑,时不时猜忌一番,而胤禛眼下唯有小心陪着。
若不是知道历史,弘晖也不会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如此执着着那个皇位,哪怕留下篡位弑弟的骂名,这男人可会后悔?爱新觉罗胤禛,是个有大爱的帝王。
原本,弘晖觉得胤禛听完自己的话,可能会冷峻的神色中带着点动容,因为,哪怕是平日里的相处,这位铁面阿玛也常是目带严父的慈爱,却哪知,等来的是胤禛难辨息怒的责罚,“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回书房去跪着反省一个时辰,今日晚膳不许你进食,好好清醒一番。去吧。”
趁着弘晖愣怔的时候,胤禛让门外候着的苏培盛把弘晖送了出去,而见儿子出了院子,胤禛才没忍住,竟然笑得出声了,儿子犯错,是很正常的事,这个儿子其实又特别聪慧懂事,胤禛只觉得越发喜欢弘晖了,对这个嫡长子更是越发满意了,至今,他还从未花过这么多心思在子嗣上,但今时今日,胤禛觉得,瞧着儿子渐渐成长,那种为人父的成就感,比起在和父亲兄弟争斗中略胜一筹,同样能令人动容。
而弘晖真的傻了,回了自己院子里的书房,苏培盛已经告退了,朝着院子里望了望,弘晖还是选择把门关上,天知道是不是周围有探子窥伺?胤禛这个重规矩的阿玛,有时候还真的是特别顽固,或许知晓儿子并未乖乖跪着反省一个时辰,还真能罚得更重一些。弘晖并不怀疑胤禛的疼爱,却也不敢挑战这个“古人”的古板固执。
于是,向来被四爷宠爱的大阿哥被罚跪反省饿肚子,这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四爷府,福晋那拉氏听了,有些担忧,却并未再做多余的事,只是吩咐了嬷嬷明早为弘晖备了这孩子最爱的早膳。至于其他人,像是侧福晋李氏等人的反应,弘晖不用去猜,大概也能知道了。
“杨安,你别总把顺子的活儿都抢了去,要是闲着,多读点书练练字。”自从被胤禛罚跪,弘晖每日只管着在上书房听先生讲课,下午渐渐也开始练习骑射,有时间就去永和宫陪着德妃听她念叨十四如何如何的,至于出宫回府后,已经有个把月没去胤禛书房窜门了,弘晖真是做足了失宠的模样。
顺子如今是弘晖身边唯一的一个太监奴才,按弘晖的道理,除了顺子瞧得顺眼些,其余那些身残志残的,实在扰人碍眼,胤禛听了这不像理由的借口,没说什么倒也点头同意了,弘晖也乐得院子里清静些。胤禛以为弘晖是在清理院内的探子,殊不知,弘晖是真的不喜太监这类人物。
“主子,杨安一个奴才,伺候您就是本分,哪有抢活儿一说?”杨安也就一十二三岁的少年,原本是被买进四爷府打算送去宫里净身的,凑巧被弘晖遇上,吩咐留了下来。杨家本是有着小本经营的商家,奈何横祸飞来,落得家破人亡,杨安原是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却差点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
商家子,是有些小聪明的,不然弘晖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当初救下这小子,可不是为了找个伺候人的奴才,“哦?若是真想把这么伺候小爷作为本分,那也行,明儿个我就将你送进宫去,以后一辈子留在小爷身边就当个伺候人的奴才,可好?”
辨不出弘晖喜怒,杨安心下一惊,还没想好,身子已经噗通一声跪下了,却是低着头不敢轻易开口,而那腰杆是挺直的。
“不说话,爷就当你是默认了?”弘晖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这杨安出身商家,商人重利,弘晖看重他性子精明圆滑,却也懂得御人之术,拿捏准了。
“主子息怒,杨安错了,再不敢妄自菲薄。”赶紧求饶,杨安多少知道些这位小主子的脾气,此刻若是自己再不服软求饶,就怕明日一过,杨家就真的断子绝孙了,“杨安承蒙主子恩典,得主子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忠心伺候主子是没错,杨安错在自作聪明,主子教训的是,杨安一定努力,做个对主子更有用的人,才能报答主子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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