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听了这才放下心来,终于有心情开始思考别的:“说起来看这世界的进展,李延得是在燕雪风多大年纪的时候就开始给他下这个药啊?怕是得不过七、八岁的时候吧?而且这府中下人,除了燕家原本留下的忠仆之外,竟混入了不少皇家派来的探子,连那老仆魏管家都是。难为燕雪风在这种环境中还能长这么大,我要是他,我也得谋|反。他要是不谋|反,说不准哪天就被李延消无声息地给弄|死了,还没人知道。”
燕雪风笑了笑:“坐在李延和燕雪风这两人的位置上,他们生来就一定是敌人。燕雪风父亲母亲死时燕雪风才五岁,诺大个洛王府就剩下他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种情况下李延要是不干点什么、不送几个探子过来,我都得怀疑他的智商能不能做好这个皇帝。”
燕家世代将相之家,燕雪风生下来时自然也是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极适合习武的。
但事实上,虽苏锦的武功路数是燕雪风亲手教的,但他自己其实却是不会武功的。
或者说是,他只能练空有花架子、却没有任何威力的假把式,唯一够得上功夫二字的可能只有他还算够得上“花拳绣腿”四字的轻功,其他却是一概不行。因为他的身体从很早以前就已经被皇家下的药给弄坏了。
京城中谁人不知燕家的小王爷最是娇惯,拿不起枪、举不起剑,冷不得、热不得,更是半点苦也吃不得,娇气得比京城中那些自小养在深闺的小姐们还厉害。
百姓们唉声叹气,可惜燕家怎的就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
他们却忘了,当年燕雪风刚出生的时候,京城中曾有不少武功高强的将领们欢喜地奔走相告,道燕家小儿天赋如何之高,假以时日定能超过父辈同僚,成为武力超群的将领;他们也忘了,曾经燕雪风还不满5岁、他母亲还未离去时,那个小小的孩子是如何认认真真地在自家庭院里一下一下地练着最基础的剑招。
百姓多健忘。
英雄故去之后,不记缘由,只会叹息一声“仲永不若仲谋”。
后来的苏锦常会疑虑,看似浪荡不羁、半点功夫不会的洛王,怎能教导她功夫的理论知识教导得那么好。
他了解所有的剑法内功心法,他知道所有的武功路数门派,她的基础剑法哪怕只是在某处不小心角度错了半分,他也能立刻指点出来。
那年庭院落花簌簌,苏锦曾看燕雪风在院中舞剑。他剑法绵绵、毫无力道,却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无比,特别是基础剑法,简直是熟练的抬手就来。苏锦笑道:“师傅若论外在剑法,这天底下真没人比得过你。”
她自然不知道其中缘由。
她永远不会知道。
就好像她也永远不会知道,庭院里那棵年岁最老的树下青石板上那些刻在她练剑所留下的剑痕之下的道道痕迹,究竟是何年何月、谁人留下。
青篱坐着看了会书,见身边的小瑶一直站得挺直、目不斜视地正视前方,便笑了笑,放下书:“趁今日天气好,我们外出逛逛吧。就我们两个偷偷去,不告诉别人。”
小瑶一愣,转头却见青篱已经打开了窗。
窗外霜雪早融,竟有春燕衔泥而来。
屋外更是阳光融融。
站在窗边的燕雪风回头看她,一边说话一边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眉眼温和狡黠,分明仍是当初模样。
小瑶楞了楞,忙去取了件斗篷给燕雪风披上,终于露出一个笑来:“嗯。”
第12章 古代宫廷1.10
上元刚过几天,百姓们重新回归到正常生活,日日早出晚归地干活养家。但到底节日气氛尚有残留,空气里糕点甜腻的气味还未消散,街上比往日要热闹上许多。
京城百姓多、富人也多,街道上人头攒动,各式小贩店铺林立,倒是一番盛世景象。
其实现下这个小世界并没有那么太平,大昭王朝虽然强大,周边却不是没有其他小国的。不说北边那几个游牧民族,就是南边也有不少小国。
南方小国的战斗力自然是比不上兵强马壮、生下就擅于作战的北方民族,但南方“未开化之地”,地势复杂,兼之语言不通,那地儿的人又向来神秘得很,会一些神乎其神的祖传秘技,倒是比真刀真枪干的北方民族还要难对付。
现今皇帝李延其实早年也是马背上出来的皇帝,当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也曾挂帅出征,因此很是重视军事。大昭本就物资丰饶、人才辈出,照这架势下去,对付那几个北方民族倒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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