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巡视,比如张辅,都神情甚为凝重严厉,走走停停,着重看的也是形迹可疑之人,甚至有时还会呵斥一些行为举止不太寻常的百姓。但世子却不是如此,世子的神情总是这么温和可亲,在街上巡视之时,也一副悠哉自然的模样,常常会在小摊贩前停下,问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
如果说张辅重视的是北平城的守卫,那么世子关心的是北平城老百姓的生活有没有受到重大影响。
“三保?”
马三保回过神,忙恭敬应着,“奴……小的在。”
三保一开始下意识里就想回一句小的在,在回过神后,忙改口着自称“小的”。
世子郑重叮嘱着,在外头不可以自称奴才,也不可以喊他世子。
“我们过去那里看看。”朱高炽看向被团团围着的某家商铺。
“是!”
马三保恭敬应着,便紧随朱高炽身后,走向那商铺。
刚刚走进,便听阵阵吵闹。
“哎呦!别推呀!”
“走开!你都已经买了两担了!”
“这战都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我当然要多买一些米!”
“听说,那朝廷的军队都已经朝北平来了!”
“天哪,北平才那么一丁点兵,怎么可能抵挡住朝廷那么多军队呢?!”
“偏偏,燕王爷已经出征在外了!”
“就是!”
“哎!这才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啊。怎么又打战了啊?”
“哎呦,这位大爷,您买不买,不买,您让开点!”
……
马三保听得眉头直皱。
朝廷的大军朝北平来了?
怎么世子还这么平静,还是……昨日的军情奏报上没有提到呢?
还有这些百姓说的话,怎么有种煽动的感觉?
“三保!”
突兀的,朱高炽慢慢悠悠的开口,指指从围着的人里抱着大米出来的鬼鬼祟祟行色匆匆的男人,温和说着,“我刚刚看见巡逻的卫士来了,你去告诉巡逻的卫士,叫他们跟着他。说不定今天我们能给张辅送份大礼!”
“是!小的这就去。”马三保回过神后,忙应下。
马三保匆匆转身,朝街角正一脸肃然走来的卫士跑去。
出示王府令牌,又说了世子的吩咐后,便转身忙赶回世子身边。
而一转身,便见世子——朱高炽笑眯眯的从被围着的店铺里悠哉的挤了出来。
马三保一怔。世子……怎么跑到里面去了?
“三保,我们回府吧。”朱高炽背负双手,悠哉说着。
“啊?是!”马三保恭敬应着,抬头看天,此时天边彩霞正在淡淡的涂抹着。
时间的确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于是,主仆二人踩着黄昏落日的余晖,慢慢的朝王府走去。
快走到王府时,朱高炽转头笑眯眯问道,“三保,你说,打仗的时候,大家最怕什么?”
马三保想了想,恭敬应道,“如果是奴才的话,奴才当初最怕征兵和没饭吃。”
朱高炽温和点头,轻叹道,“是啊。大家最怕的就是这个了……”
“世子?”
“三保……你去一下府衙,把张辅还有布政使李大人请来王府。”
“是!奴才这就去!”
看着三保走了,朱高炽才垂下眼眸,叹息一声,转身走进了王府。
在老爹出征之后,朱高炽便听从老爹的安排,住进了松竹院,也是为了方便处理事情。
毕竟松竹院里,还有老爹的一些暗地里的属下,老爹说,那是飞鱼队。
有了飞鱼队,很多事情也容易处理。
但,每日,朱高炽回府后,总是会到芳华院里请安,请安过后,便和母妃说会话,聊聊天,或者,共进晚膳,之后,才会回到松竹院。
当然,如果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
今日也是这样。
进了芳华院,让朱高炽意外的是,除了自己的母妃,朱高炽还看见张溶月。
心头虽然意外,毕竟,自从那日拒绝了香包后,朱高炽便没有再见过张溶月,而张溶月也很是安分的在芳华院里待着,母妃也说,虽然这张小姐,心思不单纯,但也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所以,朱高炽意外过后,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朝张溶月淡淡点头,张溶月却是见朱高炽朝自己点头后,心头一颤,垂下了头。
“炽儿,今日怎么又过来了?”徐氏微微一笑,虽然眼眸依然死寂,但见到朱高炽,眼眸还是微微有些暗淡的光。
“儿子来看母妃呀。母妃,今日可好?”朱高炽笑着说道。
“你要是忙的话,就别过来了。母妃没事的。”徐氏拍拍朱高炽的手,心头有些欣慰。
朱高炽只是一笑。
闲说了几句,朱高炽便起身恭敬作礼离开。
刚刚走出芳华院,后头就传来张溶月急急的叫唤,“世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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