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丰是担心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每每去看小翠和孩子的时候总会多逗留一阵与小翠说说话。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发现了或者说想要阻止就可以阻止的了的。
一大早端着早饭去探望小翠的任丰便愣在了那屋子里。
那屋子被整理的很整齐,除了几件衣服以及之前给小翠的工钱,什么都没有带走。
小翠走了,虽然任丰早有预感却不知道会这么快。
此时夏季刚要过去,天气已经渐渐凉爽了,那桌上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小翠原本也是不识字的,淳瑜在教墨明墨瑛两兄妹的时候,她也在一旁学着。
任丰看了眼那纸条,手里的粥碗也打翻在了桌上。
‘小丰哥,我想去找找他,我本想带着孩子一起走,但是孩子太小了,我不想让他折腾,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阵子。如果我娘问起我告诉她,我嫁人了,嫁了个有钱公子哥。’
任丰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受,一旁摇篮里的孩子已经醒了,想来是饿了,正嘤嘤的哭泣。
这孩子很好,平日很少吵闹,便是哭也不是扯大了嗓门嚎,但却更加的引人怜爱。
孩子才四个月大,因为平日小翠的奶水不足,所以在之前任丰就花钱请了奶娘,每天定时来喂奶。
小翠的离开似乎对于孩子的影响并不大。任丰看着怀里的奶孩子,心中却为这个孩子感到难过。
又想到李婶,那个整日盼着女儿飞上枝头做凤凰的胖大婶,年关的时候他们是回去过的,小翠那时候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便没有回去。找的借口自然是想多赚点钱,留在店里看门之类的。
任丰也没敢多逗留,留下了为数不少的碎银两便以店里忙这样的借口回了酒楼。
原本自己最喜欢最想回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不能回的地方,小翠若是回来便罢,若是回不来,这谎真的能不被拆穿吗?
淳瑜听到任丰的话的时候,面上是了然,只是摸着任丰的头道:“她有自己的选择,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无需愧疚,便是那日你没有带她出来,那结果也未必比今日好。”
任丰虽是点了头,但心中却依然难受。
小翠会回来吗?一个弱女子肚子远行,身上有没有多少钱。
任丰心中隐隐的知道,小翠或许是不会回来了……
三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在这期间,新帝登基后当真派人修了西勒山的栈道,这栈道一修好,李家村的人往无盐镇来的人可不再少数。
李婶自然也来过,那个胖胖的大神,任丰每年都会回去看她一次自然也会带上银两。任丰没想到小翠留下来的谎言真的瞒得住。
“小翠嫁到了江南,富家是大富大贵的人,不便归省,便是每年会让人捎些银两回来。”任丰不会撒谎怕自己说漏嘴,这话是淳瑜说的。
李婶完全的信以为真,脸上是说不出的高兴。
酒楼的生意这几年很好,随着大夏朝的昌盛,这南北贸易集散地的无盐镇便更加的繁荣了。人流量大了,上酒楼吃饭的人也多了。
‘好味道’与‘聚贤居’一个以实惠美味著称,一个以精美细致享誉,称得上是无盐镇的两个地标了。
还记得李婶第一次看见任丰的酒楼的时候,那嘴根本是一直没合上的,她原以为任丰是在酒楼帮忙,却不想这酒楼便是任丰开的。
任丰自然是好好招待了他,又拿了不少‘小翠’给的银两首饰给李婶,李婶更是高兴。直夸自己的女儿孝顺有本事。
任丰一直在找机会想将真相告诉李婶,但是总没有机会。这几年山村妇人的李婶愈显老态了,原本脸上紧绷的皮肉也松弛了,像是老了许多岁。
大憨已经娶亲,是村里一个能干的姑娘,聘礼便是小翠给的钱,现在已经生第二胎了,第一胎是个男孩,现在已经会走路了。
有好多次任丰都听出李婶话中的意思,应当是从前逼着小翠要嫁个好人家,现在当真嫁了好人家却估摸着就是死也难见上一面了,那语气里有着说不清的情愫。
任丰听着心酸,每每这时候便想将事实脱口而出,却最终也没有勇气。
酒楼的收益颇丰,所以就算让他就这样孝敬李婶家也不成问题。毕竟当初李婶亦是对他有恩,现在人老了,很多事不知道是要比知道好吧!
再说小翠到底如何了,谁又知道?
任丰不是没有试图寻过,却一直没有音信,前两年还会着急,近一年也差不多死心了。
于是就这样不也很好吗?任丰心中想,他或许是没有资格去告诉李婶真相的,所以就按照小翠遗留下来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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