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而言,什么也比不上搅弄天下风云来得更具吸引力。
为此,什么功名利禄都可以抛开。
只要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哪怕是一个名字,都够他们为此奋斗一生了。
就在朝廷要打来的前夕,林渊砍了一批脑袋。
总有为了利益不要命的商人,他们大肆购买高邮一地的粮食,粮价涨得之快,叫人瞠目结舌。
还有贪官污吏——林渊给他们的俸禄并不少,他们是以前养下的习惯,至今没有改。
这一次,不少人都觉得地都被染红了,鲜血渗进泥土里,鼻尖全是血腥味。
那些被抓住的人痛哭流涕,以头抢地,跪求士兵们。
可是没人听他们的。
一个个被拉出来,一个个被砍头。
每一个被砍头之前,都有人在旁边唱读他的罪过。
一旦唱完,人头就落地了。
这次之后,有不少人出逃,林渊没有叫人去管。
他们怕他,也该怕他。
林渊坐在高处,脸色无人能够看清,连宋石昭都不敢说话。
他也劝过林渊,让林渊徐徐图之。
可林渊却说:“我缺匠人,缺更多的读书人,缺会种地的人,唯独不缺想发财和想做官的人,我不在此时确立秩序,难道还要等他们不怕我的时候去确立吗?”
宋石昭听完就明白了。
林渊不怕别人怕他,他更怕别人不怕他。
君王的仁慈,应该像雨露一般洒向百姓。
君王的愤怒,应该像雷霆一般让人畏惧。
林渊早就用仁爱收拢了百姓,他现在要做的,是用愤怒震慑阴暗处的人。
但出乎宋石昭意料的是,出逃的人似乎并没有打破泰州三地的秩序,百姓们没有逃,正相反,他们似乎更安心了。
“那些人就该杀!”
“南菩萨这么做,自然有南菩萨的道理,难道你觉得自己比南菩萨更厉害吗?”
“南菩萨做什么,难道还要给尔等解释不成?你算什么东西?”
……
宋石昭在街头听见这些话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他到底是哪里没有想对。
他一直以为,林渊在百姓的眼中只是一个领袖。
现在看来,他已经被百姓神话了。
在百姓眼里,他早就已经是皇帝了。
只有皇帝,做什么都是对的。
皇帝要杀人,必然是那人做错了,皇帝是不会错的。
百姓们会自行解释,自圆其说。
因为林渊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不再是人了。
皇帝在百姓们眼里,也不是人。
而是神。
宋石昭发现,林渊变了,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怎么去把握人心。
他之所以砍那么多脑袋,就是因为他明白,无论他怎么做,他的地位已经无人能够动摇。
“看来还是我太蠢了。”宋石昭自言自语,自嘲一笑,“自以为聪明。”
宋石昭叹了一声:“天下大势啊……”
——
周福站在地牢里,他手里端着茶,看着这些曾经跟他打过交道的商人们,这些人跟他一样,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只是为了能有更多的利益,他们大约拿到了不少好处,把高邮的粮价抬得快跟黄金一样高了,百姓们看到这么多钱,自然会卖粮。
等到百姓们拿不出粮了,南菩萨只能开仓派粮,粮仓的粮食再多,也受不了这样的恶意买卖。
谢自常也在看这些人,准确的说,商会所有的商人都来了,他们来到大狱,看着这些曾经给他们送礼,纳拜山头的人,心情都很复杂。
被关在牢里的商人们哭求:“周会长!我们是猪油蒙了心,被奸人利用!周会长救吾等啊!”
“周会长!赵某愿将身家全赠与周会长,一文不留,周会长救我!”
“我家还有待哺小儿,饶我一命啊!”
……
周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转头冲着商会成员们说:“都警醒一些,莫要叫他们成了我等日后的下场。”
有成员小声问:“全都要砍头吗?”
砍头二字一处,牢里的商人更疯魔了。
周福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行商最重,便是审时度势,命都没了,哪里有钱挣呢?”
“你等错在分不清形势,这错,足以要你们的性命了。”
周福又对成员们说:“从今日起,不能有一粒粮食流出去。”
成员们:“是!”
对林渊而言,金银珠宝的作用已经没那么大了。
他甚至叫人去外头买粮,但他不能允许泰州三地的粮食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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