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春秋鼎盛,哪里就老了?这宫里的食物若您不喜欢,儿臣去外头绐您寻几个大厨,换换口味如何?”
皇帝摆摆手,“不必了,一天三餐怎么吃都是一样,父皇现在只图吃个放心,哪里还管什么口味。”
这话说的有些过了,看着这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滕誉嘴角弯了弯。
他知道皇帝的疑心病又加重了,这也难免,任谁经历过那样的背叛后也会对什么都起疑的。
这天底下,有银针试不出来的毒,有慢性发作的毒,就算皇帝动筷子前有人试过他照样吃的不放心。
滕誉陪着他吃了几口,食不言寝不语,一段短暂的晚餐却让他觉得格外漫长。
等两人放下筷子,一桌子的菜也没动几口就被撤下去了。
皇帝漱了口,带着滕誉进到小书房,“这段时间去哪了?怎么成天不见人影?”
滕誉依旧搬出游山玩水那套说辞,哪怕这明摆着是假的,他也不见丝毫尴尬。
皇帝听完后也没什么表示,大概他的目的也不在这。
两人沉默了会儿,皇帝才说:“朕最近让人找了些机灵的小伙子,你带回去给霍天,让他尽心尽力地教他们阵法,若是能成,朕自有重赏!”
滕誉咧着嘴应下了,“若是没其他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怎么,现在连多陪父皇一会儿都不耐烦了?”皇帝说怒就怒了,拍着桌子让滕誉滚。
滕誉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地说:“父皇这是怎么了?天色己晚,再不出宫宫门就要落锁了。”
“那就在宫里住一宿,又不是没地方住。”
“太久了没住了,不习惯。”滕誉心想:这宫里冷的像坟墓,谁愿意住啊。
皇帝想到那几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少年,也就不再留他了,只是最后问了下:“老二的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
“你觉得该怎么办?”
滕誉犹豫了会儿,还是坚定地回答:“自然是该派兵围剿!”
“派谁去?”皇帝的声音逐渐严厉起来,这件事早朝上己经讨论了许多次了,只是所有人都建议让霍元帅带兵围剿。
可皇帝却是知道,这个时节霍正权宁愿抗旨也不会去的,与其让他有机会明晃晃地打脸,他干脆提也没提这事。
皇帝心里冷哼,看吧,皇帝做到他这份上,着实可怜的很。
兄弟叛变,儿子紧跟其后,剩下的两个儿子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也只有还不懂事的那个,才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
“朝廷上文武百官如此多,总能找出个合适的将领的,再说,二皇兄当初带走的五万兵马也不全是愿意效忠他的,父皇可以找人去游说。”
“这点父皇也想到了,只是一直苦于人选。”
滕誉撩起眼皮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儿臣觉得大皇兄就很合适,长兄如父,大皇兄无论是身份还是魄力都是最佳人选。”
皇帝低下头,轻轻的摩挲着大拇指的玉扳指,良久才吭声,“你大皇兄刚从西北回来,劳累的很,这件事就不劳动他了。”
滕誉早猜到是这种结果,于是应了声不再说话。
皇帝却没打算放过他,问:“你觉得霍天如何?”
“……”滕誉抬头,两道剑眉高高竖起,“儿臣自然是不愿意的,年节将至,儿臣不愿意他离家远行。”
皇帝说滕毅刚从西北回来很累,难道就忘了他们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皇帝显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只回了四个字:“国事为重!”
滕誉知道他这决定不是刚下的,要改变是不太可能了,“那儿臣恳求一同出发。”
“不行!”皇帝想也不想就拒绝,“你与老二关系不睦,去了也起不到作用,何况今年的祭祖,父皇想让你主持。”
“父皇,此举不妥,儿臣哪有能耐主持祭祖如此重大的事情?”皇帝这步棋走的挺好,祭祖的消息一出,他原本打算低调的休养生息就不可能了。
老二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西南已经成了秦王的天下,要不是顾忌着名正言顺,估计秦王己经自立为王了。
皇帝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统治的天下被叛贼瓜分走。
何况这里头还搀和着他一个儿子,想必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吧?
“你过完年都二十了,也是个大人了,又身为嫡子,这种事以后肯定也是要经历,就当先练练手吧。”
如果滕誉没有早知道他的为人,还真会因为这句话而激动万分,不过现在,他有的只是无尽的阴谋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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