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重获空气,呛咳了两声,才反手搂住他的背拍了拍。
展枚的声音难得地有点发颤:“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江循:“……”
展枚不是玉邈,古板又死较真,一句含糊的“我不知道”肯定是应付不过去的,江循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答复,就听玉邈在一边平静道:“他去找你们的仙器了。”
展枚和江循俱是一愣。
玉邈打开了自己的丹宫,取出了展枚的“苍黄”剑,还有一堆普通仙兵,明显是属于那些小门小派的。
这些东西,是玉邈冲入妖魔巢穴时寻到的,他便一应带在了身边。
江循的“阴阳”当然也混迹其中,玉邈一脸漫不经心地随手将阴阳丢向他,脸还朝向展枚,道:“他路上体力不支昏倒,东西就托我保管了。”
展枚咬了咬牙,重新搂紧了江循,再次勒得他有进气没出气儿:“这些东西不要也就罢了!谁叫你做这般危险的事情!”
江循被勒得口不能言,只能在内心对玉九比中指: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就不能事先跟我对个口供什么的?
江循正在郁闷中,就见另一个灰人儿从石堆里灰头土脸地扒了出来,口里嘟嘟囔囔地抱怨你怎么出来那么久让我一个人干活,等到目光落到江循这个方向时,他的眼睛就直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江循才辨认出那人是谁。
……窦追?
没想到一个萍水相逢之人,也能……
还未等江循感叹人心之善,窦追就从石坑里三下五除二爬出来,抹一抹面颊,堆出一脸笑意来,小步跑到了秦秋面前,满眼亮光的模样像极了一只金毛犬:“……敢问小姐芳龄几何?有无婚配?”
第47章 祭祀坛(四)
一瞬间, 江循产生了把窦追摁倒在地、用爪子来回糊他熊脸的冲动。
对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秦秋也是一脸懵, 望一望江循,又转向了窦追,问:“……你是谁?”
窦追痴迷地盯着秦秋的脸, 听到她发问,喉结立时一阵滚动,说话的时候眉尖都在颤抖, 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中溢满了光彩:“小姐, 我名为窦追,是是是西延窦家的二公子。我……我今年十七, 尚尚尚未婚配……我……我一见小姐,便觉亲切, 如遇故人。敢问小姐是哪门哪派?我我我……”
秦秋扑哧一声乐出声来,向他行了个拱手礼, 道声“窦公子,初次见面”,便转身躲在了江循身后。
眼看佳人要走, 窦追立刻急得额角生汗, 伸手想抓,手还没摸到秦秋的肩膀,就被人在半路截胡了。
江循捏着他的手腕暗自使力,听着那骨节在手下咯咯吱吱呻吟的声音,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 舍妹虽未婚配,但想必她也不会中意一个结巴。”
窦追又疼又急,说话更是卡得跟打点计时器似的:“我我我我我不不不是……”
秦秋从江循背后探出半张脸来,抓着江循的衣袖笑得甜美动人:“结巴不结巴倒无所谓,但灵力、容貌、以及护我之心,绝不能逊于我兄长。”
江循回首望着那张娇俏的小脸,笑道:“小秋自然当得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窦追:“……”
江循可无意在一堆大老爷们儿前继续讨论自家宝贝妹妹的终身大事,护着她来到乱雪身边,抓过乱雪的肩膀认真嘱咐道:“我这边无事。速速护送着小姐回曜云门去。……还有,认准那个姓窦的脸,若是他敢尾随小秋,就往他下三路砍。不用见血,吓跑就行。”
尽管乱雪对人事不通,但对窦追也没什么好感,闻言更是笃定地点头,远远地凝望窦追的脸,确定从头到尾都记清楚了,才用身体挡住秦秋,笨拙地哄她回家,不叫窦追视奸了去。
窦追眼睛发直,目送着佳人渐行渐远,直到影子消弭无踪,他才如梦初醒,一下扑在了江循身侧:“她她,她!是否真的没有婚配?若……若不嫌我唐突,我回去就向父亲请求,向你们玉家求亲!!”
江循刚想怼回去,就被一句“你们玉家”给噎得差点儿翻白眼。
玉邈在一侧抱着广乘,脸色稍稍有些古怪,但就江循对这个损色儿的了解,他绝对是在忍笑。
展懿干脆在旁边乐得前仰后合,只有展枚急了眼,拖着不明真相的窦追就往后退,压低声音警告道:“你不要乱说!这是渔阳秦氏的大公子!”
窦追倒真是个耿直的人,瞥了展枚一眼,一脸不信:“你别逗我,他只是姓秦而吧?玉秦两家有世仇谁都知道,渔阳秦氏的后人怎么会和东山玉氏混在一起?要我说啊,他们肯定是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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