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调酒师永远对酒精最为敏感。
脱下黑色风衣的男人，穿着一身高雅舞会才会穿着的礼服，他墨蓝色的眼睛深邃而温和，却总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嗯，刚从一个舞会上回来，”他轻声说，语调如同他仿佛真的只是去参加了一个舞会一样。
除了酒精的味道，那里还带着某种无法掩盖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那个人缓缓地走到沙发边坐下，他还穿着那身礼服，这会儿却让人感到宁静。他的手臂放在沙发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顺着扶手微微地垂下。那双手显得修长漂亮而不事生产，而他的主人也是如此，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要咖啡吗？”魏七问，虽然他刚刚将那一套东西洗好。
那个男人看着他，微微点点头。那双墨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却在其中埋藏着一些难以探究的深沉。
魏七转身去煮咖啡。
他今天第二次煮咖啡，刚才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弟弟，这会儿又得为他再煮一次。
等他端着咖啡回到客厅的时候，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魏七犹豫着是不是该叫醒他，否则咖啡就白煮了——几经衡量之下，他决定还是不要叫醒他比较好。通常魏笑谦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心情会很不好。
他弯腰将咖啡放到对方面前的茶几上，转头看了魏笑谦一眼。
那个男人睡着的时候和清醒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虽然他的身上还带着火药味和血腥味，但是跟那双睡脸却格格不入。他忽然想起传说中陨落的天使路西法，那个上帝曾经最偏爱的天使如同晨星一般的闪耀，却又如此的残忍和傲慢。
他想了想，从衣柜里拿出毛毯，走到魏笑谦身边将毛毯盖到对方的身上。
刚想转身离开，手腕却被对方一把抓住。
魏七愣了愣：“笑谦少爷？”
“现在几点了？”魏笑谦的声音还有些迷糊，带着未完全清醒的迷茫。
魏七回答：“还有一个小时天亮。”
魏笑谦偏偏头：“你觉得笑语睡了吗？”
“呃……”魏七不太确定魏笑语有没有看到直升机，也不确定他到底和小夕睡没睡，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挺感谢刚才魏笑语那番话，于是说：“我觉得他应该还没起来……”
魏笑谦放开魏七的手腕，然后站起来，将那条毛毯披在魏七身上：“嗯，那我记得敲门再进去。”
“……”不是这个问题吧！魏七在心里哀叹，但是总算没嚷嚷出来。
魏笑谦拉了拉有些皱了的礼服，走过魏七身边：“再去睡一会，咖啡我等会回来再喝。”说完侧身让过魏七，离开房间。
魏七皱皱眉头，他已经可以预见顾小夕抱着雪莉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情景。他打了个呵欠，发现自己还只穿着浴衣，裹了裹毛毯打算乖乖上床睡觉。
×××
魏笑语拉着顾小夕，顾小夕怀里抱着雪莉，刚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就发现眼前站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仿佛刚从某个鸡尾酒舞会上回来，穿着得体的黑色礼服，黑色的发丝虽然有些凌乱，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外表。只是身上带着的那种火药味和血腥味，提醒别人，他参加的那个舞会并非只是舞会。
这个男人正站在门口，手举在半空中，似乎正打算敲门——而魏笑语和顾小夕正好拉开门，于是他们就这样尴尬地相遇了。
“晚上好，”那个男人露出一个温和而完美的笑容，“魏七提醒我要敲门，现在看起来可以省却这个步骤了。”
“……晚上好，笑谦，”魏笑语露出一个笑容，他就是有这个本事，明明有些胆怯却可以完美地掩饰过去，“请进吧，正好赶上我们的早茶时间。”
“打扰了，”魏笑谦礼貌地说，教养良好。
顾小夕递给魏笑语一个“我先开溜”的眼神，带着雪莉逃之夭夭。
“小夕呢？”魏笑谦走到铺着柔软地毯的客厅里，发现旁边放着两个行李箱，“你们打算去旅行吗？”
“蜜月旅行，”魏笑语迅速说，“不过我们想了一下，打算到了地方再行采购，反正现在只要有钱什么都买的到……”
魏笑谦赞同地点点头，他在沙发上坐下，抬头问：“有烟吗？”
魏笑语从口袋里摸出烟，扔给魏笑谦，随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魏笑谦从茶几上拿过打火机把它点燃：“那张照片是你拍的？”
魏笑语正在想魏笑谦什么时候会提这件事情，正在想怎么对付，没想到对方立刻提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呃……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拖长声音，希望可以想到别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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