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仰着脖子,从下而上地傲视他。
宁仪点点头,“你字识得倒挺全。”
小男孩一听这话,知道是在讥讽他,生气地吼道:“莫欺少年穷!”
宁仪笑了一声,玩味地咧了咧唇,“可我记得,《周礼》并不是周朝的书,它成书于两汉呢。”
宁仪不好意思说,他家里最不缺古书古画,但自己现在心情不好,不介意给别人科普。
小男孩木了好久,泥塑似的站着不动,脸却涨得通红,“胡说!”
宁仪不再管他,用手机呼叫了袁管家,又当着小男孩的面故意轻轻扣了扣画框,看到对方气坏了的表情才乐道:“袁管家,走廊这有一个小男孩。”
袁管家想了想,“那是花匠的儿子李小强,有时会来等他父亲下班,打扰到您了吗?”
宁仪笑了两声,声音比春风还要温和,口吻却是命令似的、不容抗拒的语气,“让他回去学习,除非考上清北,否则不许再进来!”
袁管家拧了拧眉,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付家下一代继承人的生父也敢得罪,袁管家为花匠的前途捏了一把汗,好在宁仪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听起来也并不如何生气,应当没事。
李小强哭哭啼啼地被父亲强行带走后,宁仪穿过小门,走到走廊外,躲到一棵茂密粗壮的香樟树下。
香樟树正在换叶,或红或深绿的老叶随风飘落几片,新叶翠绿翠绿的,绿意几欲滴落。
宁仪打量着周围不再有人,当下不再等待,闭目掐了个诀,身形如一道轻烟般摇晃几下,倏忽不见。
一出被强悍的防卫系统包围的别墅,宁仪落在一处无人的路边,朝路过的出租车招了招手,报了格物总公司的地址。
既然打不通付锐修的电话,为了争取自己该有的权益,宁仪选择当面对峙。
忆起付锐修之前接的那起电话,宁仪估摸着对方这两天大概一直在忙,所以直接去公司见到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在车上望着窗外胡思乱想的空档,许多关于这两天好的、不好的关于别墅的使用感受都一股脑涌上来。
除了有几样东西不让碰、不让用眼过度、不让出去瞎逛,而且地方还大,他又不能当着袁管家面提气飘来荡去、屋子也空旷的可怕外,其实还有蛮多可取的地方,洗浴、吃睡用无一不是最好的,屋子外的草坪他无意踩坏了袁管家也不说,有几样春季生的果子如草莓等种满了一个小园子,他想吃就会有人去采。
宁仪想起自己跟袁管家闲聊时,得知的别墅向外人出租使用一个月的价格,那个价格让他有点没底气去谈判。好的他受着,一点限制和建议却都受不了,宁仪也觉得自己有些娇气。
掂量着付锐修目前对自己的态度,宁仪又开始自信起来。
他揣着崽呢!可娇贵着,闷着了当然得说,娇气点怎么了!
*
付锐修这两天确实忙得应接不暇,和手下的人通宵制定方案。
这种政策出台,必须得最快时间内整理出方案来调整企业以后的运营,走在最前头的人越容易得利。
公司里因此一下子出现了三拨人。
第一拨,是生产、市场营销等几个部门的人,这些人基本和付锐修一样,这两天都没怎么合过眼;第二拨人,是稍有利益牵扯可能会面临整改的部门,他们忧心忡忡,觉得天都要塌了;第三拨,则是无论什么政策出台都不会影响到的部门,例如广告设计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认为此次事件不过小风小浪,继续悠闲地嗑着瓜子聊着天。
至今还有空在公司内闲晃的也就第三拨人,其他人要么目不斜视、脚不沾地到处跑,要么在办公室红着眼埋头苦干。
宁仪一来格物,就感觉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偌大的公司弥漫着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他从记忆中搜索出付锐修办公室的楼层,绕了小半圈找到电梯后,耐心等待在能最快到达一层的电梯前。
等待电梯的并不止他一人,三个人在他前方,两个人在他后方,一个穿短裙的女生在他侧边站着。
女生偷偷觑着他,脖子越抻越长,眼睛越睁越大,“宁仪?你是宁仪吗!哇,你变化好大,都认不出来了!”
宁仪刷手机的动作停顿半拍,一头雾水地回视她。
女生身后的一男一女听到女生这么说,惊诧地凑上前来打量他,“宁仪?真是你!”
“你们……”宁仪茫然了一瞬,脑海里有一些面孔逐渐和眼前的几人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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