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承天碧轻声道,“你莫要为我分心。”
◇苍◇寰◇七◇宫◇
司苍卿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垂眸看着眼前的绝美容颜,唇张了张,又住嘴,寻思该如何说。
其实他今夜来找承天碧,也不完全是因为天冷挂心对方的身体,也是,今天在大殿上想起来凤岚曾经的问话,那鸿承国是承天碧的祖国,无论这人在哪里经过多少伤害和绝望,也不可能磨灭到一切的感觉吧!
司苍卿轻轻地抬起这人的下颌,淡漠地看着承天碧的眼,“碧,一年之后再无鸿承。”
一年,是他定下最大的期限。
微愣,承天碧立刻明白了司苍卿的意思,眼中飞速地划过一抹复杂,却很快便笑了。这个人,是担心自己吧!却非要以这么冷酷的语气,说着这么狂傲的话语。
鸿承……说半点不在乎,也是自欺欺人。他所失望的寒心的是对那些亲人,无关鸿承百姓。这一场战事,他知,必不可免。他相信,最终的赢家,定是司苍卿。只是心头,偶尔会想起了年少时,多次融入在百姓间,那些和乐美满,那些言笑晏晏……
战争,没有任何的选择和侥幸。
不仅是国破,更是家亡。
承天碧忽然噗嗤笑开,眼眸晶亮,“一年的时间,那么,百姓受的苦也会很快就结束。”伸手抱紧司苍卿,他轻声道:“这世间,只有苍寰国的碧贵妃。”
婉转的话,却是坚定地表达了他的立场。
“这世上,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飘摇乱世,受苦的,都是百姓,所能企盼的,就是有一个英明果决的君王和一个干净秩序的朝堂。”
“天下分合,实乃天道。久分终有一合,更枉论如今承天逸的野心,绝不甘于与他人同分天下。战祸不可免,又何苦陷自于慈悲!若能让天下百姓从此再无后忧,这一战,是祸焉非福?”
司苍卿静静地听着,眼底浮起一抹淡淡的温柔。
微垂着眼睑,烛火的光影轻晃着描绘他的睫毛,承天碧低声道:“我虽不愿见血雨腥风,但若能换得天下安宁,那些牺牲就是必然的。生于此世,则尽此世之责。”他自小学的也是帝王之道,当慈悲和残忍冲突时,站立的角度则只能取舍。
说到这,承天碧倏地住嘴,抬眸看着司苍卿,笑,“卿,你莫要为我担心。”在经历了炼狱般的重生之后,他,不再如对方所想像的那般脆弱。
轻扬眉,司苍卿没有回话,只是顺着心底的渴望,轻轻地吻了下那微微颤抖的眼睫。
片刻便离开,司苍卿拿起手中的书卷,“这些……”
点了下头,承天碧接过书来,解释道:“我虽不能在沙场上杀敌,但也愿意尽出自己的一份力,这书……是我前些日子让书肆印出来的,是关于鸿承军营的一些事情,或许能帮助前线的将军们。”
他知,这样的举动,已然是与鸿承国彻底地决裂,但又如何呢?鸿承的百姓,他不忍见遭受铁骑的蹂躏,但苍寰百姓,如今却是他的子民。他,不是什么高尚的圣人,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也只能帮助苍寰尽早征服鸿承了。
司苍卿静默地看着这人,忽地将对方横抱起。
脸上不可遏止地红了下,承天碧原本想要说的话尽数噎在喉际。轻轻地靠在司苍卿的怀里,看着墙上交叠的人影。
……
“多少人被困?”司苍卿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被司苍卿的寒气给慑得微微抖了下,那人艰难地回答,“大半西南军力俱数被困,包括洛山将军,如今新军营叶楼将军坐镇,扎营在封寺城外,正积极地寻找破城营救的方法!”
破城营救的方法?司苍卿眼神冰寒,洛山并非莽撞之辈,如今为何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本该是拿下的封寺城如今竟成了困住他们的牢笼!
那是将近二十万的将士!
“皇,皇上,”那人顶着司苍卿越发冰寒的气势,斗胆开口,“叶楼将军,急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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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少,将就一下!
注:忘记说了,正文是四卷,上中下卷后,还有个相对而言短一些的结局卷。
铁马西风啾啾鸣(下)
寒风凛,大雪飘。
书房内,是凝稠的沉寂。窗户大开,司苍卿负手站在窗前,望着肆虐天地间的大雪。少许的雪絮被忽如其来的狂风卷起,不时地意图闯进屋内。
其他几个人,同样沉默,或站或坐着,面色沉重,不时觑向背对着他们的司苍卿,无从得知此时这人是怎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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