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回答不了吗?没有关系……”诸葛云圈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带着我纵身跳下。
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耳朵里只听见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和撕心裂肺的喊叫。那声喊叫中蕴含的惊恐绝望一下子冲进了我的心脏,刹那间蔓延到了全身。
我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惊慌失措间,只见一抹淡蓝色身影紧随而至……
那人一掌打在诸葛云的肩头,一把拉住我,反手一甩……
我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悬崖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蓝色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掉了下去。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我什么都还来不及看清,只记得眼角的余光似乎扫到了一个微微挑起弧度的嘴角,那样的心甘情愿……
我冲崖底大叫着,泪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泪眼朦胧里,司马炎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手中紧紧的攥着一节布料,面色微微发青。我声音发颤,伏在地上,拉扯着司马炎的袍角,“司马炎,我求求你,你快派人去救……派人去救……”
“墨儿,对不起,对不起……”司马炎搂住我,轻拍我的背,连声说着,目光飘向崖底,表情复杂。
“哥,你别慌,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南宫羽不一定会出事的。”枫儿的嘴角微抿,表情隐忍。
南宫羽不一定出事,也就等于诸葛云也同样不一定出事,我看了看枫儿的脸色,没有再说什么,心绪稍定……
随后,整个宜宾城的士兵都被派到崖底,顺着水流开始搜寻,一天,两天……一连很多天都一无所获,我开始心绪不宁,越来越浮躁,整晚整晚的失眠,睁着眼睛在司马炎的怀里度过一个个的夜晚。
自从那天回来以后 ,司马炎每晚都会搂着我睡,却一直都没有碰过我。我知道,我们需要给彼此时间适应……
几天后,肩负着国之重任的他不得不走,于是,我强颜欢笑,对他说:“司马炎,你赐我个官做做如何?”
司马炎的棱角被那天的事磨平了一般,不再提要我随他回去的话,凡事也都顺着我,“墨儿想做什么官?”
“那就宜宾的县令吧,毕竟是吃皇粮的,日后也吃穿不愁。”我嘴角一挑,坏笑着说道。
司马炎瞬间明白了我的选择,眸光黯淡,一抹浅笑挂在嘴角,“好。”
就这样,司马炎留下了小白,离开了我。
宜宾城不大,背靠峨山,地理位置上多少限制了城市的发展,但城里鸡毛蒜皮的官司可真不少,每天不是张大婶家的鸡跑到李大娘家的窝里下了蛋,就是王大妈的衣服被风吹到了钱大姐家的屋顶上。
每天衙门口都排上长龙,偏偏旁听的百姓个个精神抖擞,红光满面,面对群众高涨的情绪,我只能是抑制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
不就是一个蛋吗?人家都吃了你还想让人吐出来?不就是一件肚兜吗?还给你不就完了么,干嘛还要带到公堂上来给我鉴别,况且那有什么好鉴别的?!
这才没几天,就有一个老头子在衙门口摆了个凉茶摊,不单打官司的看官司的要在他那喝凉茶,就连我这个判官司的退了堂都要叫上师爷一块去喝上两碗。
不为别的,只因为看着那些婆娘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在公堂上对掐,着实让人上火……
“大人,您这一天断的案子比原来一个月的还要多。”师爷摇着头,捏着自己的臂膀。
我喝着凉茶润着嗓,“是吗?我只觉得我的嗓子都冒烟了。”
老人佝偻着背,眉眼含笑,帮我填满了茶,声音沙哑,“那大人多喝些吧。”
“嗯,好,”我呷了一口凉茶,赞叹的说道,“老人家你家的凉茶真好喝。”
老人含笑不语,我一口灌下碗中余下的茶,抹抹嘴,放下碗,在老人手中排开六枚铜钱,“我今天预付明天的茶钱。”
师爷一听,炸了毛,“大人,两个铜板你都不肯帮属下掏么?”
“我今天身上只有六枚铜钱了,昨天还赊了帐,我帮你掏钱,明天我喝西北风啊。”我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大家同是公务员,凭什么我请你啊。”
“公务员?”师爷的脑子显然跟不上我的现代词汇。
我没好气的说,“说了你也不懂,以后就跟在我后面慢慢学吧。”
转过身,见墨香站在不远处望着这边,一副怔怔的刚回过神的样子,我有一瞬的怔忪,随即开口问道,“墨香,你找我有事?”
墨香深深的盯了我一眼,脊背僵直,点了点头,“是。”
墨香跟着我走到了庭院的一角,两人相对无语,我一直没有和墨香提过我所知道的事情,但他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毕竟我并不能做到坦荡荡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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