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慌了手脚,抱着铜箱进退不得,祝昀说:“跟我来吧,我帮你。”
他带着我进了他的房间,打开床头的一个大箱子,说道:“你运气好,这箱南珠一路上也差不多贿赂个干净了,进去吧……”
我看见几粒龙眼大的珍珠静静的躺在箱底,心中有些迟疑。
“他要上楼了,你要不想进箱子,我这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了。”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躺下,双腿蜷起。祝昀朝门口望了一眼,迅速跳入箱子,将箱盖扣上。我正要开口,他一手捂住我的口鼻,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屏息。”
我心神一敛,连大气都不敢出,黑暗中,他在我耳边极细地吐纳着,轻的让人感受不到呼气一次一次的钻进我的耳朵,箱子里的温度有些高,身体下面的珍珠也硌的我难受,我微微扭动身体,想要让自己的背舒服一点。
忽然,一只大手毫无预兆的顺着肩头爬上了我的背,在黑暗中缓缓的游走着……
我瞪大眼睛,伸手要去制止那只爪子,这时只听见房门哐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的声音,掌柜赔小心的说道:“爷,今天这酒楼被祝公子包了,他让你们住就已经够不错了,您不能随便乱闯啊……”
木质地板被人踩得有轻微的声响,只听见那声响越来越近,仿佛是在停在床前一般。我伸到一半的手悬在空中,生怕自己会发出什么声音来,背上的那只手也停了下来。
随后,杂乱的脚步声告诉我来人数量不少,“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家公子的房间?”
“我找人。”
“找人?有你这样凶神恶煞的找人的人吗?只怕不是找人是找茬吧?”
背上的手顺着我的脊柱一直往下,我又不敢拍他,只能张嘴死死咬他捂住我口鼻的手,趁人之危是吧?我咬死你!
那只手并没有减慢速度,反倒越来越张狂的上摸摸下摸摸。我只感觉有血冲进脑子里一般,就连房间里骤起的打斗声都听不到了,只想跳出这个箱子再把这轻浮的男子暴打一顿,才能解气。
直到我的嘴间尝到了一种甜腥的味道,才发现自己甚至把祝昀的手给咬破了。随着他的手撤离了我的背,我才发现之前那些硌的我背疼的珍珠都已经不在了,难到他刚才是在帮我?想到这,我赶忙松开了嘴,接着,他的手也离开了我的脸。
我的心里不禁鄙视起自己来,刚才也不想一想,就自己现在这种方脸细眼的样子,谁会没事来摸自己啊?
随着掌柜的一句,“你弟弟……我刚才看见他翻窗逃了。”房间里的战局随着南宫羽的离开而偃旗息鼓。
我推推他,正要开口说话,祝昀又捂住了我的嘴,一直等到房间里人都散去了,他才推开箱子,抬步出去。
我坐在箱子里,瞄了眼祝昀手心带着血迹的牙印,心中有愧,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歉比较好,“那个,对不起,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看看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祝昀一下就笑了出来,“嗯,狗咬吕洞宾,你形容的很直白嘛。”
我拍拍自己的头,窘红了脸,无奈地说道:“重点在后面半句。”
“你要不要先洗洗脸?现在看上去还真挺像大黄狗的。”
我皱皱眉,走到房间里盛水的铜盆前,就着里面的水一照,天啦,里面那个脸上有黄有白的脸是谁的啊?也许是之前哭过缘故,脸上一道一道的白条,真是惊世骇俗的扮相啊……
直到换过两道水才将脸上的东西洗了个干净。
祝昀看着我,脸上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难怪你那么狠狠的咬我,莫不是原来被人吃过不少豆腐?”
闻言,我心中的愧疚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瞪眼看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转而含笑作揖,口中说道:“承蒙公子仗义搭救,在下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
他饶有兴味地问道:“你这就走了吗?这么晚,你找得到地方落脚?说不定外面还有个满城找你的人呢?”
“今晚你就待在这吧,明日我帮你出城。”
“你为何要帮我?”
“你长得好看呗。”
他的随口一答,倒是叫我颇为欣赏,这种直来直往的方式倒是深得我心。我问:“你往哪个方向走?”
他眸子里有瞬间的考虑,然后说:“凉国。”
我想了想,去凉国也好,说不定南宫羽会往灵州方向追。我点头,说:“那就麻烦你带我一程了。”
深夜,祝昀丢出一句——“我只对我爱的人下手,你放心吧,我没有寂寞难耐……”如此这般,让我不爬上他的床都不好意思了。
侧躺在床上,伴着祝昀平稳的呼吸声,脑袋里今天发生的事,泪水悄无声息的浸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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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