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决定今天杀两头猪,一头卖掉,一头自己家吃。等小年前再杀两头全部卖掉,那时候的猪肉价格会比较贵,能卖个好价钱。等年前的时候,再把剩下的猪全部杀了,除了自家吃的,多余的肉就卖给村子里,然后好好的过一个富足的年。
陆千山挺馋杀猪菜的,他只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等我穿件厚衣裳。”
所谓的厚衣裳就是周氏给新作的棉袍子,没袖子的那种,有个大帽子,像个斗篷,可是比斗篷还要厚实,裹在身上就好像一床被子。周氏还想着下个集如果能多卖几个钱,就买几块皮子给家里大人孩子做几双靴子穿。这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不留神就会冻了脚,又肿又痒又疼,十分难受。
她和陆广明就都冻了手脚,一年冻年年冻,所以不想让孩子受这个罪。
陆千海也回去套了棉袍子,去看杀猪的就他们哥俩,老大跟媳妇儿在家帮忙做麦芽糖,千悠害怕杀猪不乐意看,下面俩小的还太小,周氏怕杀猪冲着孩子,也没让去看。
陆千海手上还带着一双棉手套,拎着个篮子,篮子里放了一只鸡和一串铜板。鸡是要送给王金柱家的,毕竟他来请吃杀猪菜,过去的都得带个礼,铜板是准备买肉的。
到了王金柱家,院子里闹哄哄的热闹极了。后院里传来大肥猪凄惨的叫声,三四个壮小伙儿跳进猪圈,拽耳朵拽尾巴,把挑中的那头猪从猪圈里抬出来困在木杠子上,然后抬去前院。
前院也已经摆好了长长的案板,专门从镇上请来的张屠夫系着围裙,手里拎着一把杀猪刀,笑着跟周围的人唠嗑。等猪摆上案板,他就不笑了,严肃的走到大肥猪面前。
王金柱的弟弟抱着个大木桶就站在一旁,紧盯着张屠夫,等他下刀子好接猪血。
张屠夫杀猪很快,直接白刀子进去手腕一拧红刀子出来,猪血哗的迸出来,落进大木桶里。
陆千海趁着脖子看,不停的发出哇的声音,嘴里还念叨着:“猪血好吃,千万别撒了啊,哥你说咱买哪里的肉?娘说买肚子上的,那里的肉肥,还能回去炼油。不过我想吃肋排,有一年吃了肋排,真香啊……”
这头猪放完血,另一头猪也被放在了案板上,等待着自己的危机……
“山山怎么跟这儿站着呢?你婶子远远的看见你,怕你被吓着,让我来找。”王金柱绕过人群走到陆千山跟前儿,“海子,走走,跟你哥一块去我屋里,小孩子看什么杀猪,再吓着晚上尿炕。”
“我才不尿炕呢!”陆千海反驳,“我都十三了,怕什么?让我哥进屋歇着吧,他胆子小呢。”
“那也行,山山去,陪你婶子坐会儿。”王金柱不由分说把陆千山推进屋里。
正屋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基本都是王家的亲戚,还有最喜欢八卦的黄婶子。陆千山扫了一眼,竟然还在角落里看见了陆广会媳妇。
“山山你着裹得,跟个蚕茧似的。”钱叔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热炕头,“快拖鞋上炕,你一个小哥儿凑人群里跟他们凑什么热闹?杀猪有什么好看的,别再吓着你。”
陆千山有些无奈,这边的人真的是把小哥儿当成女人来看了,看个杀猪有什么害怕的?不过他还是脱了厚衣服上了炕,有热炕头,谁乐意在大冷地里戳着呢。
“哟,这就是广明家的老二啊?瞅着可比之前气色好多了,是不是还长个了啊?”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嫂子抓了一把风干栗子递了过来,“吃栗子。”
“可不是吗?”钱叔扫了眼在角落里磕瓜子儿的王氏,“这日子还得自己过才舒服,见天儿在别人手底下那成什么样子?还被指使的团团转,吃不上喝不上的。”
王金柱家跟陆张氏有仇,但是跟广会媳妇王氏有着七转八转的亲戚关系。原本这个杀猪菜没打算去请陆大田家的人来,但是人家王氏和陆广会就能厚着脸皮上门,带的礼是俩鸡蛋,还带着自家大小子元宝也来了,明显是来吃大户的。
对这种厚脸皮滚刀肉,谁也没办法,只能忍着。
王氏听见钱叔话里有话,嗨的一声道:“可不是吗?我看山山可是越长越水灵了,就算是被休了,就凭这脸蛋子,以后也能找个好人家。”
她一张嘴,就让别人皱眉了。
钱叔嫂子冷笑道:“这话说的,人家山山可不止是脸蛋好,人家人也好。不想有的人,吃别人喝别人,最后连句人话都说不出来。”
陆千山用自己的棉袍子搭着脚,只是微笑。
王氏又嗨了声,对钱叔道:“我说明月,你现在可是享福了,当初要是嫁给我男人,估计你也得跟我似的。这成天价干活,手里连个铜板都没,来走个亲戚婆婆就给俩鸡蛋走礼,我能找谁说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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