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窗边上的这张榻很窄,平日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今日却是超标了,两个成年的男人叠于一处,傅壬章抓着人撂在身前,撒娇说,“估摸着要下雨,膝盖疼的紧,我的乖乖今日主动些,嗯?”
朱珏刚才被他弄的迷糊,这会儿清醒了,忙双臂一撑,离他远一些,摇头拒绝,“不行,今日不行…”
他现在满脑子还是刚才那个人的死状,他害怕,不知道恐惧什么…
傅壬章也不强求,搂抱着人在怀里,细细密密的拨弄他的长发,消却掉那些糜性的兴奋后,轻声贴着他耳边细语,“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我只爱你一个人,朱珏…”
像是散乱的梦魇般,这句话围绕着他,夜晚寂静,只听得榻上的人突然深呼吸一声坐起身来,半晌眼神无光,直至,黑暗中他摸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指,朱珏叹口气,侧躺着用目光描绘男人的轮廓,傅壬章无疑是俊美的,尤其微微浅笑的时候,带着邪气,扰乱人的心绪,朝中大臣已经知晓他不爱女儿,偏爱男性了,所以才会让世家公子哥接近他,图的什么,一想便知,只是,傅壬章这么对待他们,怕是又会惹起什么腥风血雨。
早朝,朱珏醒来亲自给他穿的朝服,傅壬章含笑低头吻吻他额间的红痣,带着沙哑的晨睡感,“我好欢喜,你能如此对我。”
他们之间一直用的都是你我,傅壬章想让他知道,他在他面前不是皇帝,而是傅壬章。
朱珏索性拉着他脖颈回吻他,逐渐升温的气氛中,只听得两个人的胸膛处皆有爱意膨发。
朝堂上,昨日的事件果然再度升级,青年的母亲听闻爱子惨死宫中,当天夜里自缢,其父亲手持旧日的交往书信,在大殿中说起傅壬章是篡夺皇位,而且居心叵测,其心性不正,暴戾恣睢,一系列的奏折如同雪花一般飘飘洒洒。
而龙椅上的傅壬章,只面目平和,甚至于一丝波动都没有,做了十余年的皇帝,他已经做够了,这个朝廷上的每个人都是一面镜子,折射出他的不同面,傅壬章也想努力成为他们镜子中的自己,但时间长了,才会发现,他们的镜子是会变的,这让傅壬章很是疲倦,索性,就还是做原本的自己好了。
不用迎合大臣们的口味,傅壬章吃起东西自然随意,眼瞧着这人越说越离谱,决定撞柱之时,傅壬章才开口,“尔等大臣,还有何不满,一起说来。”
众人面对着这沉寂的气氛,半晌无人上前,皇帝,皇帝,他即是主宰,也是个单纯的人。
“好,没人说话,朕来说,这江山其重众大臣知晓,尔等作为朝廷上的决策者,是否该将本心都用在国事上,而非朕的后宫,亦或者朕的爱人,朕的脾性,江山社稷,不谈儿女私情,你们的利益点放错地方,今日就算了,明日起,朕只问政事,勿需再跟朕探讨没发生的假设事件,你,若非一心让爱子来勾引于我,何谈的杀戮,不要妄想得到那些你得不到的东西。”
众大臣皆是惊讶,历来后宫就是稳固前朝的桥梁,哪个皇帝不是左拥右抱,为的是什么,是朝堂臣子的稳平,而今帝,却是一句话就否定了后宫的作用,下朝后,众人仍旧纷纷攘攘的说起自己的主见,到底是没法反驳,只能用政绩来吸引新帝的赏识,这是后话。
前朝的事传去朱珏的耳朵里,仔细想想,确实没毛病,感觉心里头的大石头坠地,又回去补了个回笼觉。
刚睡醒,就听见太监急慌慌的进来禀报,说是,圣上晕倒了…
朱珏愣了一瞬,忙起身往前殿跑,傅壬章已经被挪到床榻上,手里还捏着个折子,旁侧太医细细诊过脉,冲着朱珏和一众的太监问道,“圣上脾胃失调,是几日没用过饭了吗?”
朱珏看向随侍太监,太监噗通跪下,如实答道,“圣上自亲政以来,日日批阅奏折到深夜,时常忘记用膳,”
太医摇摇头,叹口气,“臣去开几副药,你们看着火候。”
朱珏近前看着昏迷的傅壬章,拿着帕子给他擦擦脸,等着太监端汤药过来。
而昏迷的傅壬章呢,却是在上一世的临死之时,他常年睡在冰棺中,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受了寒凉,太医来了好几波都没能让他提起用膳的兴致,但汤药他却喝的好,那种苦涩的疼痛感,能提醒他还活着,伸手搂着冰棺中冰凉的男子,唇贴着他的,慢吞吞的一点点的离了又贴过去,“我快死了,你高兴吗?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把政事处理完,就会来找你了。”
朱珏扶着他半靠着自己,喂了几口他都不喝,想想,只能把人再放下,他自己喝一口然后俯身以唇渡过去,如此,他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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