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他所料,傅壬章像被法术定住了一样,半天一动不动,朱珏注意他两侧的手已经攥成拳头,神色更是僵硬的不行,连平日里常嘲讽人的唇角也拉平了,抿的狠紧,怎么,才三条小花蛇就吓成这样,若是满满一池子,岂不是要当场就吓尿了,想想就觉得解气,朱珏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叹口气,冲着三小只招手,“那个人的肉不好吃,过来,我这里有很多…”
小花蛇会闻味道,瞬间软了身子盘啊爬的,过去朱珏脚下。
站着的傅壬章满脑子里充斥的都是无限喷涌出来的恶魇,朝着他四肢百骸的侵蚀,瞳孔逐渐涣散,然后最终回归平静,他不知道朱珏什么时候走的,只反应过来的时候,命人重新收拾了寝室,“地毯烧掉,床榻上全部都换,脚踏,也换…”
傅壬章越来越暴躁,总管大人完全不知道怎么了,忙着指使人赶紧更换,这边留意着主子爷的神情,不妙不妙,钟奶娘偏得这时候回乡祭祖,这若是发起癫来可怎么办,他俩主子这个瘾病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万一闹出去,可坏菜了,趁着换屏风的功夫,往香炉里猛的塞了一大块安神香,仍旧不放心,命令所有人夜里不准睡,都得严严实实的守着九千岁。
夜深人静,元王的府邸中仍旧人声沸扬,太医踏着夜色来了一波又一波,傅壬章的烧还是没退下去。
床上的男人挣扎着,眼皮沉的不行,这个梦许久没做过了,傅壬章再次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孩子,他跪的双腿僵麻,他知道自己错了,他想,我去求饶吧,或许母妃就会放过他,往前用手臂拄着慢慢的往殿门口的方向爬,顺着门缝,他突然看见了许多蛇,一个石头砌成的池子里,有着成百上千条形状不一的蛇,它们摇头摆尾的张着大嘴,突然掉下去个宫女,它们瞬间就剥了皮肉只剩下血淋淋的骨头,往外继续吐着信子叫嚣着,视线一转,还是刚才的孩子,他跪的不太笔直,额头发着烧,喉咙里如同吞着火球,又因为他课业不好,被太傅告到母妃这,父皇已经进去了好长时间,他想喝水,怎么办,他拼了命的想喝口水,能不能,悄悄的去偏殿喝一口,然后再回来继续跪?
顺着宫殿的走廊过去,他母妃的侧门敞开着,他不知道怎么,就偷偷瞧了瞧,只一眼,殿中男人脱.光了龙袍,正跪着被身后的女人用鞭子抽打,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小小的孩子想进去阻止,却被一个太监捂住嘴拖回刚才跪着的地方,一身藏蓝色太监服的男子蹲下用拂尘敲了下他膝盖,狭长的眼眸隐藏在黑暗下,阴森森的说,“好好跪着。”
啊…
傅壬章脱水般的挣脱出来,攥紧被褥猛的坐起来,大口呼吸着仅有的空气,呼,呼,呼…
朱珏第二日就跟着杨镇去郊外的庄子里,春分已过,到处都是翠绿的花苞,嫩嫩小小的特别招人喜爱,走了一路,杨镇都在讲解说明春闱考试需要准备的东西,可结果呢,朱珏的注意力全都在车窗外掠过的风景上,杨镇无奈的垂了垂眼,想着要不要去打点打点,好让他们俩分到一个考房,真是跟他操碎了心。
这个山庄位于半山腰,到了马车上不去的地方,就得他俩下来步行,朱珏倒是兴致盎然的,刚设计了那个祸害,觉得身心都舒畅,尤其半夜听着那面吵闹的声音,就差出去亲手放几挂鞭炮好庆祝一下,他娘的,爷是你想捅就捅的吗?
“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了半天,到底听见了没?”
杨镇拉住他手,唇抿成一条直线,神色不悦。
“大哥,你都磨蹭一路了,我听见了,不就在考场上多穿衣服,还要拿点干粮,还要什么?吃用的你直接帮我准备一份,至于衣袍,大不了我拿个大氅进去,行了吧?”
朱珏颇为好笑的挑眉看着他,这个杨镇,越来越像个老父亲,怎么像叮嘱孩子一样?
“是不是马上就到春闱,你心里慌了啊,怎么一路都在说这个事,你看,这外头的桃花都开了…”
朱珏不说,杨镇还没发现,昨日他从车里下来,直接去的宁府说明这件事,长辈们倒是没别的说道,只怕姑娘家的受委屈,特意让他们俩在后院的亭子里见上一面,杨镇第一次仔细的看清宁婉茹的面孔,是那种秀丽芳雅的,眉眼处皆是害羞,对着他行了个蹲礼,语气轻柔,“我不在意这些,世子不必挂怀。”
杨镇不自觉的退后一步,想着他们以后还要共度一生,又近前一步,从怀里拿出来一块玉佩,放至她眼前,言辞凿凿,“这是我从小就带着的,今日送予你,当做你我定情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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