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昨天小黑它们几只没出去,两人绝对不会那么晚才发现狼,即使发现的晚了,如果当时身边有这三只狗在的话,路以南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想着想着,曲宁就有些恼恨起这些野狗来。
外面的狗越聚越多,屋内屋外的叫声此起彼伏。曲宁知道,它们八成是在召唤小黑,但是他却不愿开门,如果小黑它们走了,以后再遇到昨天那种情况又该怎么办,等死么。只是他的这种心情,这几只小家伙并不能理解,没多久,就见小黑咬着曲宁的衣摆,将他拖到门口,那意思非常明白,放我们出去。
看着亲手喂大的小狗,在自己这里刚遭遇过危险的时候,就这样迫不及待离开,曲宁心里那个酸就别提了。难受了半天后,他也认了,这几只狗要是真想走,他也是拦不住的,总不能一直把它们拴在屋里吧。
低下身揉了揉小黑它们几只的脑袋,“记得一定要回来,别走了就忘了我们。”说着,就打开屋门,将这几只小家伙放了出去,得到自由的小黑它们,急急的冲向自己的族群。看着这群野狗欢欣的模样,曲宁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眼不见为净,这几个没良心的,曲宁低咒一声道。
曲宁又去看了眼路以南的伤势,这一看,他的脸就白了。那几处较大的伤口正在缓缓的朝外溢着脓水,曲宁虽说不通医理,但他也知道,这样大的外伤要是流了脓,十有八九都是要大病一场,有时候还会送了命。
鼻子好像被堵住一般,眼前一片模糊,憋了一夜的曲宁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曲阳晨死的时候,曲宁没哭出来,流落荒岛的时候,他没哭出来,昨天被狼袭击差点要了小命,他也没哭,今早身边的爱宠又毫不留恋的离开,难道路以南也要这样离开自己吗?难道以后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这荒岛上吗?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终于让曲宁崩溃了。
哭了没一会儿,曲宁就停了下来。路以南这还没死,自己这样急着哭简直是在咒人了。不能这样耗着!曲宁脸上的神色慢慢变了,前些天还存留的那种稚气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样。从两人流落荒岛的那一天起,曲宁就一直依赖着路以南,就连刚才,他也一直期盼着对方能醒过来,告诉他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然后度过眼前的难关。这样等下去,路以南就真的要死了,我也是个男人,是要顶事的,怎么能这么废物。
将烈酒缓缓的浇在刀锋上,看着路以南那流着脓水的伤口,曲宁鼓足了气,开始削起那些已经坏死的肌肉。
路以南是被疼醒的,活活疼醒的,不管一个人发烧烧的多严重,如果有一个人在那里拿把刀削着自己的肉,还一边削一边朝着伤口上倒酒,那么任是谁也会疼醒。
“你在做什么?”路以南的声音非常的轻,轻到几乎听不到。可是曲宁听到了,他停了下来,一脸平静道:“你伤口腐坏了,我得把这些削掉才行。”说着,又拿着刀开始削了起来。
路以南的脸扭曲了,喘了半天才说道:“你再这样削下去,我就要去见阎王了。”
曲宁拿着布巾擦了擦路以南满是汗水的额头,柔声道:“你先忍着,等会就好了,要不你再喝点那个蘑菇水?”
路以南想起喝下蘑菇水后的感觉,就有些心动。只是他知道,自己要是喝了那东西,只怕清醒不了多久就还得继续昏迷下去。曲宁就是个傻小子,他能想起刮掉死肉给自己治伤这个办法都算上天开眼了,自己的命要自己救,指望别人的大部分都死了。
等了半天,曲宁终于看到路以南以一种极细微的动作摇了下头:“不喝那东西,你去给我准备点柠檬汁,里面加点盐,加点甘蔗糖。”
路以南这完全是病急乱投医,他手里没药,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是伤口发炎了,这种外伤是极易引起败血症的。古代水手最常得的就是败血症,他模模糊糊记得,欧洲的水手他们在海上航行的时候就是依靠着每天一个柠檬,才终于摆脱了败血症的威胁。不管这柠檬能不能治,总之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柠檬肯定对身体有极大的益处。多喝点盐糖拌的柠檬水不知能不能补回那些失去的血液,路以南苦笑着想。
喝下柠檬水后的路以南喘了口气道:“给我嘴里塞块布巾,我刚刚牙咬的太狠,有点疼。”
路以南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疼痛夺走,他并没有发现,曲宁给他削去死肉的时候,神色慢慢的越来越平静,平静的诡异,到了最后,连手都没抖一下,十分稳当的一点点的把那些坏死的削了下去。
处理好所有流脓的伤口后,曲宁低声道:“路哥,我弄好了,你松松嘴,让我把布巾取出来。”路以南浑身是汗的躺在那里,他知道自己要松嘴,但是他的脸好像僵硬了一样,想动一下都觉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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