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某以为,恒少爷处事妥当。”
梁弓宜眸底暗闪,浑厚低音略显温和。
墨恒浓眉微挑,不再多讲,唇角却现微微喜色,得寸进尺般淡淡传音:“可请我牵你之手。”
梁弓宜一愕,嘴角隐约抽搐了下,英俊面庞重归漠然,低道:“恳请恒少爷为我探伤。”
墨恒微微轻笑,却无动作,看了看天色日头,才施施然伸手,利落而儒雅地与他十指相握,不动声色道:“你何时受伤了?我传你疗伤法门就是。”当下传音,将《内景经》中那则固骨埋脉秘术一字一解地细细教授,而后命令,“不管你是否情愿与我结好,都尽快让自己情愿下来罢!”
遂紧紧稳稳地牵着梁弓宜的手掌,一动不动,微微扬头,看着不论何时总归聚散无常的云霭,齐眉黑冠下的双眸深沉寂缈:信了几分?但有三分,便能缓缓拽你堕入情欲轮回,你心不痛,我心难安。
吴刚、夜图、后峰、耿冲,连同羿羽、梁冰纹,以及云端别处的墨家少爷小姐,眼看着今日之前还是仇敌的两人,如今一日之间关系急剧增近,虽知是墨恒霸道强迫,却还是暗觉突兀。
后峰暗暗打量了墨恒几回,见墨恒始终淡泊沉静,看似一如往常,实则有些异样,隐约对梁弓宜极其欣悦,不禁略有轻松和怅然。脑中蓦地想那晚,墨恒让他脱光,揽他入怀,在他胸膛小腹、两腿之间,每一处都细细玩摸,直直让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泄了两次……
后峰站得纹丝不动,直直地望着此处半空,也分不清心里那种淡淡的微妙,到底是何感觉。
忽然耳根一动,恍惚听到一串连绵碎音,当真好听,仔细听闻,由飘渺而真切,由极远而靠近,怔怔然蓦地清醒,忙转头去看,惊得瞪大了眼睛,短促了呼吸,只觉这才是“仙子”。
乌发只以木簪固,素衣静美若秋天,不坐祥云,不踏飞剑,虚空步步走来,足下妙法生音。
“师姐,师兄,你们也来啦!”
含谣闻声,已是咯咯直笑,再见人来,忍不住踩着一团清雾,飞扑着迎上半空。她一笑呼,吴刚、后峰等人才见来者身后还跟着一名俊逸不凡的蓝衣少年。
来者二人,都是天行派太上长老若音仙师之真传弟子,女子名唤素弦,少年名唤王定潮。
“师妹又调皮了,让我好找。”
素弦微微一笑,拉着含谣踏音而下,音如有形有质之箓纹,穿破空间,音至处,人亦至。
含谣吐吐小舌头:“武师兄要带我过来,我便留下信物,不曾真个在那里等。”
王定潮看着她,扬手一串银铃声,清新玄妙,响了一响,才在化为一串琉璃莹澈的海珠手串。含谣惊喜,急忙抢过戴在手上,晃了晃,清音不知从何而起,洗涤灵台。
含谣喜得眉开眼笑:“谢谢师兄。”
王定潮笑而不语。
西南远处又有放歌声,悠扬悦耳,遥远天外,却仿若就在眼前。倏忽云霭动荡,三人从天外落降下来,只见当先一人斜骑白鹿,其余两人都踩白霞,面貌都在二十四五,各有慑人风采。
雯珍遥遥喊道:“虞师叔,江师叔,蒋师叔。”
虞七卿眉宇间浩然含笑,下了白鹿,白鹿低鸣两声,四蹄生雾,返身飞出云霭,不知哪里去了;江策、蒋充二人将袍袖一拂,脚下祥瑞白霞散去,脚步一踏,也各都身落下来。
这两拨人至,紧随其后又来数人,个个意态逍遥,仙风道骨,好不潇洒,仿佛早就相约。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尤其吴刚、夜图、后峰、耿冲这等未见过世面的,面上或多或少都露出向往憧憬之色,无不心下感叹:“神仙人物,不外如是。”
墨恒不动声色地看着前世熟人们陆续登场,黑眸意境越发悠远,唇角也噙着淡淡的笑,传音几名仆从和梁弓宜道:“这世上哪有当真不食人间烟火、两袖清风于世外的神仙?修仙修仙,修的是自己一身,若不争不抢,怎么把自己修上去?是以修炼者,便是今日高高在上,俯视苍生,明日亦要沾染红尘,厮杀拼斗。那般心有明镜、不惹尘埃者,不是佛祖,就是死人。你看他们个个遨游逍遥,若当真淡泊,何必又来这里趟浑水?别人不知,他们还能不晓得这里有何争抢?”
突听一个气喘吁吁、老实巴交的青年声音从极北方传来:“唉,小僧也来了。”
墨恒微微一怔,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大,心下却是酸涩沧然:好你个“神僧”,就是你害我不浅,我终被栽上勾结“连老魔”,弑父谋反,意图灭尽墨府气运的罪名,与你这神棍脱不了干系!亏你口口声声说对我‘痴情不改’!你不惹我便罢,若还如前世凑上来,瞧我不“炉鼎”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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