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墨玉般的眸子闪了闪,便有满腔柔情从中荡漾开来。
他用力握了握叶欢的手,“我李陵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此生定不会负你。”
李陵带着他的近身侍卫队赶到江陵城时,天色渐晚,城门即将关闭。
小贩们挑着箩筐,纷纷向城外赶去。城内的店铺因为战事的消息,也早早关门打烊。大街上行人稀少,一片萧索之意。
李陵和叶欢放缓了马速,并辔徐行。
叶欢望着冷清的街道,心中不禁唏嘘。就在一个月前,他还护送和亲队伍来过这里。那时城内熙攘的人群、热闹的街市、鳞次栉比的商铺都还历历在目,而今战火还未燃烧到这里,这座曾经繁华热闹的城市便已经如同死城一般,可见最经受不起战争考验的,也是最不堪一击的,就是人的精神意志。
“在想什么?”李陵见叶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出言询问。
“我在想这场仗何时才能结束?”
李陵淡淡一笑,“你怕了吗?”
叶欢很不服气的瞪他一眼,“你就这么看我?”
李陵笑意不减,直视前方道:“怕是人之常情,我第一次跟随镇国将军王朗出征时,心中也是百般忐忑。第一次上阵杀敌时,腿都是软的,若不是骑在马上,非要当众出丑不可。”
叶欢微讶。他惊讶的不是李陵也有如此难堪窘迫的时候,而是这种糗事他居然会毫不在意就和盘托出。
叶欢低声道:“这种事情你也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不怕有损形象吗?”
李陵嘴角微扬,凑近他低声道:“你我之间,还有惺惺作态的必要吗?”
叶欢一想也是,比这更没形象没下限的事他做起来都脸不变色心不跳,这点小事的确算不了什么。
叶欢又道:“镇国将军不是薛太傅之子薛直吗,王朗又是何许人也?”
李陵目光沉凝,缓缓道:“王老将军与薛直,二人岂是云泥之别?当年王老将军任金吾卫中郎将时,你师父还只是一名小小的鹰扬校尉。后来苏大将军因才华出众得先帝赏识而平步青云,王老将军却因与苏大将军政见不一而屡遭打压,一代名将后半生却在郁郁不得志中渡过,实在是可悲可叹。”
叶欢沉默片刻道:“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师父。”
李陵漫无目的的环顾四周,“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叶欢再次沉默。
李陵收回视线,侧头看着他,“倘若有一天,你师父与我针锋相对,你会帮谁?”
叶欢下意识道:“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陵微微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江陵是李陵封地,城内自然有李陵的府邸。
府邸前,早就得到消息的王府总管正在大门前苦苦等候。看到李陵等人终于出现在街道拐角处,总管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前去。
李陵下马问道:“圣上还没到吗?”
总管摇头。“小的在府里等了几天,压根就没看见宫里来人。”
李陵皱眉,“圣驾多日前便已离京,怎会……”
街道尽头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薄薄的暮色中,一人一袭青衣,正快马扬鞭疾驰而来。
侍卫们立刻长刀出鞘,将李陵和叶欢护在中间。
青衣人很快驰近,脸上带着面具,正是战狼军副首领――面具男。
李陵眼神陡然凌厉,衣袖中的手指也根根攥紧。
面具男不等马儿停下便飞身跃下,“王爷,属下有紧急军情禀告!”
李陵摆手命众侍卫让开。
面具男疾步走到李陵跟前,拱手低声道:“师公藩紧急召集校尉以上将领在中军大帐集合,不得带领亲兵随同,且不得携带武器。沈将军觉察有异,命属下特来禀告王爷。”
李陵面色大变,“不好,师公藩要谋反!”
李陵此言一出,在场诸人尽皆变色。
师公藩是西江大营主帅,他若要谋反,对大梁李家王朝而言意味着什么暂不去提,他们这些人只怕就要先被拿来祭旗。
西江大营与江陵城近在咫尺,只要师公藩率大军围城,江陵城破指日可待。江陵城一旦被叛军攻占,他们这些王府侍卫还活得了吗?
所以,李陵几乎毫不犹豫的下令,“立刻出城!”
众侍卫纷纷上马,护送李陵和叶欢原路而返。连王府总管都不知从哪变出一匹马,跟在后面一同跑路。
还没跑出半条街,寂静的街道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街道两边的民房屋顶上同时出现数十个弓弩手,箭矢如飞蝗般密密麻麻朝众人射来。
几个身手较差的侍卫躲闪不及,被羽箭射于马下。大部分侍卫迅速伏身马肚之下,躲开箭雨的攻击,只是马儿全部中箭,哀鸣着缓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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