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靖王温润地笑着看向云王,云王缓缓抬手打了个手势,围在内书房四周的弓弩手尽数将箭下了弦。
“沈澜清动了本王藏密信的机关……”书房内,云王直截了当的对靖王说。
靖王岳灿笑容不变,背着手站在窗前,悠然赏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云王岳拓无声地笑,抬手摘下那柄五石弓,信手拉成满弦,对着夜空虚射了一箭:“那信不仅有郑宸写给本王的,还有岳贤写给本王的。”
靖王岳灿目光一凝,随即轻笑:“沈澜清是钦差,总不好在王府里出什么意外,但巴郡距京师四千多里,难保半路遇不着彪悍的山匪。”
“云王府最近放了不少人出府。”
“靖王府还有几个闲人,可送予王叔使唤。”
云王靖王“闲谈”之时,沈澜清与沈义早已随岳渊一起回了住处。
关于沈澜清因何半夜出现在云王府内书房一事,岳渊半句未问,只道:“爷已经跟父王说了明日离府,所以,沈大人,你赶紧传下令去,明日尽早启程吧!”
“好,世子也早些休息,明日开始大腿就得遭罪了。”沈澜清笑着应了,目送岳渊进了靖王暂居的院子。
“岳渊不是要去郑国?”
“你让我眼看着他被云王送去郑国做质子与男宠?”
沈义嘴角动了动,扭头望天——回京不也是做质子?
“虽都是质子,待遇却有天壤之别……”沈澜清解释了一句,借着月色状若洒脱实则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更何况,圣上口谕,要我将岳渊怎么带来的便怎么带回去。”
“麻烦。”沈义木着脸评价了两个字,攥住沈澜清的腕子,拖着他加快了脚步。
翌日清晨。
沈澜清领着一行虎卉骑的汉子与云王、靖王辞行。
云王对沈澜清客套着挽留了几句,便冷着脸问岳渊:“你执意要进京?”
“儿子也想尽孝膝前……”岳渊无奈的耸肩,“但是皇命不可违啊!”
“你知道本王指的是什么。”
“父王,故土难离,比起去郑国游学,儿子更想到京师为吾皇尽忠。”
“尽忠?”云王嘴角扯出一丝没甚么温度的笑意,抬手,示意手下将一个包袱递予岳渊,“你母妃的遗物,尽数带走吧。”
“谢父王厚赐。”岳渊板起脸,接过包裹,与靖王道了声别离,便示意沈澜清启程。
七十二骑,策马疾驰,星夜赶路,三日便到了云王领地边界,汉中郡佛坪县北界、秦岭脚下椒溪河畔。
连驰三日,仅每日寅时休息一个时辰,人困马乏。
眼看即将出了北益州境内,沈澜清抬手,随着一串骏马嘶鸣,七十二骑齐齐停在了山路上。
沈澜清环视了四周环境:“今夜在此地休整。”
“沈大人,还不如再急赶一程,过了秦岭,大家伙去山那边的城里歇脚痛快呐!”王什长高声建议,一众虎卉骑的汉子随声附和。
沈澜清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温润地笑着解释:“秦岭山高路险,谁知道有没有拦路的山匪?现下大家人困马乏,死撑着过秦岭,万一一个疏忽折在山匪手里,岂不是丢了咱们虎卉骑的威名?此地山清水秀,视野开阔,正是宿营的上好地段,不若养足了精神,明日再过秦岭,待过了秦岭,进了长安城,便休整三日,让兄弟们好生松快松快。”
汉子们扬声应和,一行人下马,饮马的饮马,喝水的喝水,拾柴的拾柴,打猎的打猎,扎营的扎营……
经过前两晚的宿营,这些倒是不用人吩咐,一旦决定宿营,便开始各司其职。
沈澜清纵身下马,放点墨与踏云结伴去河边你侬我侬,他则拖着一瘸一拐的岳渊到河上游去喝水解渴。
岳渊软趴趴的趴在沈澜清肩上,哀嚎:“九思,你到底动了我父王什么宝贝,这么赶命似的逃跑,至于么?”
沈澜清喝了两口水,撩着水抹了两把脸,用帕子拭着额角落下的水珠:“鸡血石。”
“扯!少糊弄爷,那乱七八糟的石头在你看来是宝贝,在我父王眼里跟这山里随处可见的青石可没什么差异。”
“世子,若云王真有心谋算……”沈澜清抬手指了指天,“你会如何?”
“你又会如何?”岳渊侧脸,看着沈澜清的侧脸抛媚眼,“是继续忠君,还是跟爷讲讲兄弟义气?”
“自然是忠君。”沈澜清无情的推开岳渊,伸了个懒腰,活动着筋骨,“我先是沈家宗子,其次才是沈澜清。”
“唔……”岳渊顺势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懒懒地说,“爷正好相反,爷先是御前大臣、帝王的伴读,然后才是云王世子,只怕届时我如此说了,八哥也未必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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