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前世浪迹江湖,吃过苦,不然这活儿,朱睿卿真想自暴自弃的扔在一边儿,不置理会。
生了锈的菜刀剁不了肉骨头,拿来剁野菜,倒是一把好手。
三下五除一,野菜被剁烂,剁完野菜,朱睿卿又开始发愁,下一步呢?
路过的朱大的大丫头被朱睿卿一把抓住小手,朱睿卿好声好气的询问大丫头怎么捣鼓猪食,大丫头大大的眸子里闪动狡黠的光芒,接过他手里的大桶,像是一阵风跑得没影。没一会儿,回来后,木桶里多了些饲料。
大丫头说:“四姑姑,你怎么变笨了!你忘记要添加饲料了吗?”
“要这样……再这样……”大丫头把剁好的野菜和饲料搅拌在一起,说:“你看,不就可以拿去喂猪了嘛。四姑姑,走,我们一起去——”
朱睿卿走在大丫头的身后,看着丫头瘦弱的身子拎着一个与她身形相当的大桶,不忍的出声道:“我来拿吧。”
“不用了,”大丫头回头说道:“又不是很重。”
朱睿卿:“……”
他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一桶猪食,没说话。
两人走了三四分钟的路,从前院走到后院,猪儿被圈养在后院,统共五只猪,一只大母猪,四只几个月大的小猪仔。
说是小猪仔,以朱睿卿的眼神衡量,至少有二三十斤了,不愧是猪。
丫头把木桶放下,对朱睿卿说:“好了,四姑姑,我们来一起喂猪吧。”
丫头递给了朱睿卿一个木瓢,她率先舀了一大勺拌好的猪饲料,热情的招呼早已迫不及待围上来的猪崽,嚷道:“来来来……别抢……人人有份……”
朱睿卿隐忍不适,有模学样,用木瓢舀起一勺子猪饲料,放在给猪准备的暗渠,还没得放下,猪儿争前恐后的凑上前来,吓得摄政王吞咽一口口水,手中的木瓢直愣愣的掉入猪圈里,洒泼在猪崽的身上,而他,人已不知何时往后了一大步,离着猪圈至少有三步远。
大丫头反应过来后,“咦”了一声,奇怪的瞅了瞅朱睿卿几眼,等猪儿吃完食物后,用木棍赶走它们到一旁去,因为身量不足,不能弯腰捡起来木瓢,只好打开猪圈门,走进去。
朱睿卿的双眼死死的钉在大丫头脚上半旧不新的绣花鞋的鞋面,绣花鞋踩在肮脏的猪圈地面,亲眼见证她的鞋面沾染猪崽的粪便。
回前院的短短一路,朱睿卿一直没说话,他知道他破绽百出,他只希望朱家快点把他送走,嫁给那个什劳子的镇国公家的外室子,管他是谁,能救他走出偏僻落后的村子,便是他要紧紧抱住的金大腿。
他不想一辈子都待在偏僻落后的村庄,当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娘子”,他有一腔抱负,他想要恢复老朱家的江山,而不是蹉跎岁月。
朱睿卿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处境后,整个人处于恍惚的状态。
大丫头把自己的疑惑同朱氏说了,反而被朱氏骂了一顿,嚷道:“成天没个正形,小丫头管什么大人的事,有空就去看好弟弟妹妹,别多嘴嚼舌根。”
朱氏在床笫之间,没少私下和朱大说朱睿卿最近的不对劲,朱大心中暗自以为是他这个哥哥没当好,被金钱迷花眼,要把胞弟当成女娇娥嫁人。
朱大抽了一个农闲的时间,找朱睿卿谈话,言辞之间皆是自己对不住朱二郎,要不就同镇国公庄子上的管家说明情况,悔婚?
朱睿卿一听,那还了得,当即出言驳回。
朱氏后来听闻了,还在一旁凉凉的附和,你想悔婚,你那亲弟弟还不愿呢?你不想过富贵的日子,二郎可要过上几日再去阴曹地府同你父母会面。
这话儿一出,饶是朱大再窝囊,谈及他死去的父母,不免重振夫纲。
两夫妻大吵一架。
朱睿卿在自己的屋子听见了朱氏尖利的声音,以及朱大低声下气认错,没理会他们夫妻传出的动静,他打开箱笼,朱四娘子的嫁衣已被朱氏绣得七七八八了。
朱二郎到底是男子,身量与四娘子还是有点儿差别的,朱氏给他改了改要修改的地方,肩头给做大了一点,长度做长。
朱睿卿取出粉红的嫁衣,据说料子是人镇国公庄子上的管事送来的,料子是好的料子,他摸在手里,比之他前世所穿的衣服料子,到底是差了不是一丝半点。
屋子里的梳妆台,有一面昏黄不明的铜镜,铜镜映照出他如今的模样——穿着简单荆钗布裙的“小娘子”一脸懵懂的望着铜镜,手里捧着艳丽的嫁衣。
昏黄的铜镜不能掩盖他比花儿还要娇艳几分的容颜,浓眉大眼,不经修饰,纯粹的天然,肌肤似剥壳的鸡子,双唇似沾染了凤汁花,呈现一种惑人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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